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 第178节 (第2/3页)
女至太庙门前。 于是他牵着刘玉耀走进太庙的院落,典仪的随从严守礼法,站在外面恭候。 偌大御道只有他们两人亦步亦趋朝前走去。 “相父,你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只是风寒。” “这几日没有见你进宫,真的好了么?”刘玉耀有些怀疑。 卓思衡其实进宫了一次,但不是去见皇帝也不是去见刘玉耀,而是去见了太后。 他将一个只有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细的精致瓷瓶自掌心展露。 太后面若止水望着这个瓷瓶,叹道:“哀家可以瞒过所有人,却早已知晓瞒不过卓大人。” “太后在皇帝出事后从事发昏厥到前往福宁宫,这期间足以去一次赵王宫,将这毒药赐给赵王。”卓思衡语气平缓,不似兴师问罪,也并无怒意起伏,只是在陈述事实,“那个时候,整座宫中,赵王是陛下唯一的威胁。” 太后的眉眼微垂,缓缓道:“那孩子并非有罪之人,可生下来却已是戴罪之身。哀家自知此心狠手辣之举甚为违背天理,但那个时候,哀家的天理便是陛下,便是阿辰……若上天意欲惩罚,就让哀家一人承担好了……” “太后当断能断,以身犯险,为臣所不能。臣并非来指认逼迫太后,而是将此证物归还,这件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若太后有罪,臣亦会得领天罚。”卓思衡将瓷瓶放在太后近前,又道,“赵王是甘愿为陛下赴死,而他死后种种罪名,皆是臣所捏造,其实真正要背负这万古佞罪的,只有臣一人。” 太后此时方才涕泪尽落道:“卓大人何出此言?你所为皆为皇帝与皇太女以及天下,绝非一己之私,你是如何性情,哀家与先皇都了然于心,行此事于你来说何尝不是愧痛至极?你是我儿的大恩人,卓大人……你又救了他一次啊……你上次救了他的命,这次救了他的心,我若因此事责怪于你,才真正要受天谴的啊!” ……扆崋 那日将心中愧疚言出,卓思衡并未觉得有些许宽慰,可是今日握着刘玉耀的手将入宫面见太后的真相隐瞒,他却得到了些微的平静。 …… 卓思衡和刘玉耀终于走到了太庙正门,卓思衡停下脚步道:“殿下,您要自己进去了。” 刘玉耀的手指都是冰凉的,透过半开的门,她朝里看去,只见其中唯有漆黑,和尽头的那一点点光亮。 她颤声道:“相父……求求相父陪我进去吧……” 这样哀软可怜的求助,卓思衡最难拒绝,但这次他却十分平静的半蹲在地,悉心将刘玉耀东宫大礼繁复的礼服轻柔理正,边理边道:“相父可以陪你这一次,以后还能次次陪伴你么?” “当然能了!相父是我的宰辅顾命,有我一日,就有相父的辅弼!”刘玉耀坚定道。 卓思衡笑了笑,他的眼角和唇畔皱纹毕现:“可是,相父已经老了,不久的将来亦会死去,那个时候你要面对危难之时要如何是好么?” 刘玉耀忍着眼泪,用力摇头,仿佛要拒绝这一真相用语言的方式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