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逼婚 (第2/3页)
求索,任由白玉蒙尘,任由浮云飞渡,回首百年身,欲诉已忘言。 如今就借着魂灯撑开的一隙生机,摒弃了俗世喧嚣,抛却了前尘过往,不再口是心非,也不再满怀戒备,以毫不设防的神魂之姿站在他的心上人面前,只为得到一个答案—— “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他一生非黑即白,爱憎分明,容不得有人模棱两可含糊不清,是生是死都要一个痛快。 “师兄……”李忘生却避而不答,垂眸望向一旁,低声道:“时候不早,我该醒了。” “师弟!”谢云流抓着他不放,咬牙道:“这不是梦。” 李忘生却固执得像块石头,任他如何撼摇依旧岿然不动—— “这是梦。” 玉虚真人重复了一遍,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只有轻颤的眼睫暴露了他的惊惧与慌张。 “师兄,该醒了。” 在灼热的阳光下,李忘生把七情六欲悉数隐藏,波澜不惊地将谢云流推出梦境。 只因他已习惯了黑暗。 吕洞宾看了一眼正在指导弟子练剑的大徒弟,只见他出招凌厉,挟力千钧,劈得松风凛冽,积雪扑簌簌掉落一地。 原本柔善可亲的一张脸冷若冰霜,杀气腾腾,一副天下皆敌都欠刀劈的样子,弟子们被cao练得苦不堪言,纷纷向吕祖投来求救的视线。 吕洞宾甩着拂尘跳进习武场,抬手挡住谢云流的剑锋,意有所指地劝道:“你身子弱,不可急于求成。” 谢云流收剑入鞘,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啧了一声,道:“学艺不精!难承大用!” 吕洞宾想用拂尘抽他的头,看着李忘生的脸却实在下不了手,只好一甩拂尘放弟子们去一旁休息,对着大徒弟吹胡子瞪眼:“你又在发什么癫?” 谢云流梗着脖子争辩道:“多事之秋,门下弟子更不能疏于练习,无论师门兴衰,他们日后行走江湖都要有自保之力。” 因谢云流之事,纯阳宫被朝廷打压,虽有吕洞宾顶着也难免流露出倾颓之势,李忘生又是个软弱温吞的性子,委屈求全周旋于庙堂与江湖之间,韬光养晦,谨小慎微,甚至一度被膨胀扩张的明教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今谢云流顶了师弟的身份,他可不受这窝囊气,看穿了朝廷不会对纯阳赶尽杀绝的底线之后,他虽未大张旗鼓地广收门徒,却将留守的外门弟子编入正式弟子,一个个考校了资质,将半生参悟的武学功法悉心传授。 曾经的谢云流天纵英才,从不将这些天赋平平的凡夫俗子放在眼里,而经历了半生的波折他早已明白,零星几个天才撑不起山门,反倒容易滋生出恃才傲物的骄横之气成为众矢之的,唯有将门下弟子的潜力尽数激发,使平庸者得窥门径,使闲散者尽展其才,合衷共济,砥砺同心,聚如烈火,散若群星,方才让纯阳山门长长久久地屹立于华山之上,将剑气武学带上中原武林巅峰。 他又着意培养博玉与洛风,考校弟子时必拉两人在场,教他们观察弟子们的品行脾气,再因材施教,为诸人量身制定了武学进阶之法,一时间纯阳宫门外人迹寥寥,门内热火朝天,那些曾经不受重视的打杂弟子虽在谢云流手下哀鸿遍野,剑术却颇有进益,个个迸发出无比伦比的习武热情,被打得哭爹喊娘也绝不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