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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贩那儿买些胡饼、蒸糕垫垫肚子。长庚轻扣房门,与浮彩宫的小侍打了个照面后,走入寝室。陛下昨夜歇在骆子实那儿,如今五更铜钟响罢,屋内还未动静,想必是夜里闹得厉害。长庚撩起幕帘,轻手轻脚地拿薄纱毯裹住陛下赤裸的身子,将她抱起。“你来啦。”陆重霜眯着眼打了个哈欠,胳膊搭在他笔直的肩。“陛下明知今日需起早,还同他嬉闹到半夜。”长庚说这话时,一股遮不住的醋味。他抱着主子走到屏风后,放入备好的水桶,洗掉她满身薄汗。“一想到今日又要听那帮混账东西瞎吵吵便睡不着。”陆重霜扶额。“就知道偷懒,天天磨洋工,白白发那么多俸禄养着。”她抱怨一句,睡眼惺忪地冲长庚招手道:“过来。”长庚依言俯身。陆重霜挨着他的身子,手掌探入他轻薄的长衫在胸口摸了又摸,直至他嗓音沙哑地唤了声陛下,才心满意足地睁眼。“今晚来我寝殿,”陆重霜道。刚醒的骆子实披一件长衫走入,散着长发,含糊不清地问:“陛下可要吃些东西?”显然也没睡醒。“赶不及了。”长庚不咸不淡地说。骆子实转过身,悄悄打了个哈欠,活像只被养得懒散的猫儿。“我去找点吃食,咬一口也是好的。”他揉着眼睛,出去叫宫侍。不一会儿,骆子实捧着瓷盘回来。陆重霜便泡在浴桶内,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甜酥糕和从刚冰池内拿出的蜜瓜。洗漱,更衣,梳妆。他俩一个帮着挽发,一个帮着描眉,陆重霜只管闭目养神。“陛下倒是懒起画峨眉,浓妆梳洗迟。”骆子实低低笑着,俯身描眉。从他手中出来的眉,总浓淡相宜,仿若一团朦朦胧胧的雾。陆重霜曾调侃,他描的眉应当起名叫巫山,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不知怎得被传了出去,一时宫内人人艳羡巫山眉。“还好意思说,一个个活得都比朕滋润。”陆重霜轻轻拍了下他的手。骆子实笑道:“陛下身担重任。”五更五刻,早朝。先来一通不可免的朝礼,紧跟着听朝臣们奏事。自陆重霜上位,大楚政坛便迎来了第一次大换血。先太女陆照月与先吴王陆怜清的人马中,识时务的老早告老还乡,不识时务的血溅金銮殿,没用的全贬谪去岭南,有用的留下来干活。此刻,天下人才大半被收罗于此。然而人才济济的缺点便是……过于励精图治。左将军征吐蕃,大获全胜,朝堂为安边之策吵了十余日还未有结果。中书令提议将败军依照先贤之法就近安置,作为中原屏障,也便于礼法教化。秘书监随即反对,要求将其远迁至西南边陲,以防败军再次作乱。兵部尚书又有不同的想法,她建议女帝将败军分散,让其解甲归田,融入我族。然后,就吵。不停地吵。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大楚女儿们的暴脾气一上来,拔簪脱镯撸袖子就预备互殴,拿着上朝的笏板当短剑使。兵部尚书那不亏是兵部尚书,一个打两个没问题。中书令年事已高,谁都打不过,干脆一屁股坐下擦着眼泪闹着要以死殉国。时任尚书令的乃是夏鸢,亦是陆重霜的婆婆,她背手在一旁看了会儿热闹,看高兴了,才让司礼监叫人来全拖下去令笞二十。至于中书令,老同志年纪大了,打五下意思意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