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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点了下她的眉心,嗓音似有宠溺。“瞎说什么呢,莫要胡闹,去备车吧。”此话说完,她又添上一句:“文宣入府前,晋王府需你俩照管。入府后,也需你俩各方面帮衬……各类杂事自己多注意,莫要让本王忧心。”此话是说给面前两人同时听的。葶花惴惴不安地叩首,起身招呼下人备车。她顺道找来信得过的婢女,传话司库,让她该整顿的整顿,该赶走的赶走,万一殿下着手去查,也不至于丢了性命。水清无鱼,葶花家道中落,看透世间冷暖,岂会不懂这层道理。进晋王府干事的奴仆哪个没给管事送过钱财,入了王府后自然想捞点油水回去。这大楚朝堂,亦是如此。葶花思量着为主子前去取出防风的狐毛裘衣和鎏金仙鹤纹手炉,心头总觉得殿下话中有话。那根手指不仅仅点的是府里的贪污,还点了些别的还没琢磨过来的东西。等不及她进一步细究,仆役便将马匹牵到。料峭的风刮了起来,吹得路面扬起一层薄薄的白雾。顾鸿云暂住鸿胪寺内的馆舍,由典客署负责接待。说起鸿胪寺,寺内倒有一位陆重霜相识的人——前任陇西节度使,现任鸿胪寺卿,李柚。突厥此次来访,还需她多加配合。车内葶花捂着嘴闷闷咳嗽两声,生怕吵到小憩的主子。她捏着掐灰黑色毛边的兜帽,脑海中忽得想起殿下先前的警告,紧跟着联想到那句夏公子入府,这三三两两的事一收拢,冷汗刷得一下就下来了。彼时长庚越礼,殿下在晨起挽发时说:“日子安逸太久,我生怕那些跟着我的旧人们忘了自己的身份。”葶花原以为是长庚与春泣的争宠惹恼了殿下,此时细细想来,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府内之事,一半交予葶花,一授权长庚。如今晋王有意借葶花打压长庚,便将原先的对半分化为一六一四,葶花持的是六。事情至此终结便也没什么,可偏偏殿下与夏公子木已成舟。待到夏文宣入府,必然会以整顿王府为由收权立威。权,收的是葶花的权;威,立的是正君的威。她这个活生生的靶子立着……是留给夏公子打的。晋王在正君入府前便抽出了两分的权,故意留下借口等夏公子来练手。一来能清一清晋王府的杂鱼,二来给尚书令夏鸢卖了个好,三来是给诸位旧人泼冷水清醒。她以葶花、春泣打压长庚,又以夏公子打压葶花,待到正君真正入府,恐怕要用那沈怀南去牵制夏文宣。“这便是当帝王的人呐。”葶花喃喃一句,遍体生寒。鸿胪寺的门已经开了。(连续挂水七天,一天雷打不动五瓶……我已经进化到能笔记本放膝盖单手打字了。)鬓边华(十)<【女尊】杯深琥珀浓(木鬼衣)|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鬓边华(十)“晋王至——”高亢的呼声裹挟着寒风遥遥涌来,吹起遮风的幕帘。葶花正想叫醒小憩的主子,一回头,却发现她早已醒来,一双空灵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看向自己。她真的安稳地睡过一觉吗?葶花不由想。她又真正地信任过谁吗?身为鸿胪卿的李柚早早列队等候,尾随其后的是两位鸿胪丞、一位主簿,鸿胪寺少卿并未到场。她不过二十五六岁,穿一身大红官服,皂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