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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简直比花街里的小倌还下贱!”“怕是被逼到绝路了。”陆重霜声音轻缓。“母亲回京述职本是乐事,谁曾想胞弟竟遭此横祸。经这么一闹,沈家名声受损,小公子是一死了之,活着的却还要继续受难。”夭娘掀筚篥一事传遍京城,沉小公子不甘受辱悬梁自尽,渠州刺史三上御史台皆被遣回,沈家亦是名誉扫地。不往远的地儿说,至少在这京城里是没哪家女子愿迎沈家那仍未出阁的大公子为正君了。能写一手漂亮飞白书的男人,怎会甘愿灰溜溜地回到渠州那弹丸之地,委身于当地士族?皇太女与晋王不合,举世皆知,他与其忍气吞声不如放手一搏,依附于晋王,等待时机扳倒皇太女。给晋王当侧君,可要比给底下的官吏当侧君来的体面。若有一日晋王称帝,他便是一步登天,纵使当不了帝君,也有个正三品昭仪的名号。陆重霜摸着油光水滑的猫儿,对那素未谋面的沉怀南心里的小算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着实会抓人心思。以极雅的飞白书写极yin的艳词,未见其面,便被勾住了好奇心。啧,有趣。“葶花,我若是纳此人为侧君,如何?”陆重霜道。葶花皱眉道,“不妥。”“哦?”陆重霜挑眉。“说来听听。”葶花稍一琢磨,缓缓道:“殿下贵为晋王,想在府中豢养多少宠臣便可养多少,我晋王府不是养不起。可侧君不同。亲王婚配,一正两侧,无故不得废,此乃族制。婢子认为殿下应将侧君之位留给更值当的公子,而非一个……出身不高,名声损毁,还耍手段写艳词的男人。”陆重霜淡淡一笑,未有言语。葶花咬牙,拧眉道:“殿下若是耽于男色,婢子当以死劝诫。”“想哪儿去了。”陆重霜放下在膝上窝成一团的花猫,摸不准喜怒。“不过是个男人,还能翻天不成?要是不懂事就杀了。”她说完,骤然改了话头,显然是已在心里拿定注意。“过几日我去安阳寺给父亲送些衣帛,你安排一下。”“是。”葶花垂首,不再多语。陆重霜瞧着她,端起手边未饮尽桑落酒,涂满蔷薇色口脂的唇贴上酒杯。白烟自银炉袅娜着上升,水波般荡漾出雍容的香气,熏得人如坠云端。她幽幽道:“葶花,长安很快就要落雪了。”入夜,陆重霜召长庚回殿内服侍。长庚身着莎蓝色长衫,眉心一点朱砂,媚态横生的面庞在殿内流动的光斑下晦暗不明。他规矩地匍匐在主子脚侧,任由她纤细的足踩上他的肩头,时而旋转摩擦,时而轻轻压下。“这东西瞧去厉害、张牙舞爪的,实际不过是花架子。”陆重霜抱着跃上床榻的白猫轻声道。“底下人分不出好歹,起什么白狮子、花老虎的名号。可再怎么有灵性也终究是畜生,喂饱养熟后便没了野性。”她说着,挥袖将白猫赶下床,衣袂翻飞。“让你去办的事做得怎样?”陆重霜问。长庚俯身道:“尚书夏鸢,年四十,出身关陇夏家。十七迎正君,二十三纳侧室,二十五科举入仕。膝下三女一子。三女各自成家入仕,皆不在长安。幺子乃正君所出,名文宣,年十六,仍未出阁。”陆重霜颔首,又问长庚:“长庚,你觉得这夏文宣可有资格做晋王府的正君公子?”长庚呼吸一滞,没接上话。他满怀欣喜地点了她想看的朱砂来,得到的却是主子这样一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