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结婚和叶子 (第3/3页)
在,但邀请画家画一整场婚礼的实在不多。 细水长留,如把字写在枫叶上,再投进水里,而不是直接写草纸上,多有情致。 叶大霖对儿子此类的巧思赞赏不已。 岑典也喜欢,那画家画的不错。 画家是流浪画家,风餐露宿,以地为床,以纸为被,以梦为马,生活艰苦。 他原本的衣服是破洞的,裤子是不一样长的,身上全是红颜料、黑颜料、各式各样的颜料。这样的进了丐帮的地盘却被赶出来—— 不收衣着整齐洁净的。 他画技高超,调好颜色涂rou上,把衣服补了。 以假乱真。 但这样到大庭广众中为婚礼画画肯定不行,一伸懒腰全露馅了。 好在主人家有心,准备好衣服给他穿。 放好板凳和画架,坐在绿荫地里,抬眼,捏着铅笔,横着对面前比比,竖着再比比,最后落实到画纸上。 画家总有通览一切的习惯,画家发现不对。 落下第一笔时,有些奇怪,这里的装饰,偏向苏式。 落下第二笔,确定了,这个造景的窗子,特意从外头搬进来,摆在显眼的地方。 造景,多苏州的东西。 这第三笔,下在美人身上。美人穿着圣洁的白纱裙,粉珍珠缀在裙边,绕着圈转到抹胸口,亭亭站在松树旁,头发上倒着树的针叶影。 美人正垂眸,与别人说着话。 这个美人,仿若听人说也是苏州的。 “岑小姐,你那边的亲戚,怎么依旧一人不来,订婚就算了,这可是婚礼……” 噢—— 画家铅笔头一顿,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多的苏式元素,是叶家少爷为了哄自己小妈亲戚开心才安排的,亲戚开心,修补了小妈与家人的感情,小妈也会开心,可没想到人都没来,一片用心全打水漂。 用情至深啊,画家继续捏着笔。 笔尖微微抖,他笑,见得多了。 儿子满足后妈,尽孝的心,如司马昭,人尽皆知。 比划一阵,看见新娘子不知何时走到了叶家少爷的面前,好的摄影师必须抓住好时机,好的画家也是。 画家把纸板对着他们,板凳也从屁股底下拖两步。 滋啦磨草地,带起一星半点泥儿。 新娘手里拿着一片叶子,可能是从地上捡的,也许是顺着风拿的。 她跨前一步,画家这才发现少爷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个淡雅的女子,个子不高,穿着白花旗袍,戴着丝制手套,双手垂在身前,捏着皮包。 【在床上,她有我会扭吗?】 新娘说了话,眼里望着少爷,却是对着他女伴说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冯小姐知道了你又换一个女伴,不是更不愿理你了?】 叶子,新娘捏不住,撒手扔了。 随着风走,画家觉得可以把这个当做意象画进画里。 飘落的叶子,联想到秋,万物伤感。 叶大帅站在一旁看,脸都绿了,也许新娘说的话露骨,因为那女子的脸要垂到地上;也许是新娘在少爷面前停的太久,大帅不耐烦。 总之,大帅的脸绿了,女子的脸白了,少爷咬着牙,但还是笑着。 无事发生。 远看见画家呆住,新娘扭着腰走近画家,步步生花,对画家说:“好好画,有你好的。” 画家战战兢兢答应,低头奋笔作画。 用橡皮,把刚打了个型的叶子擦掉。 他们刚刚说了什么画家不知道,画家只知道,这个新娘,美得像一头毒蛇。 让人害怕。 “你是岑家孙辈的嫡长女,我爹要的,是你的身份,你知道吗?”那晚,五五曾这样说。 望着五五的眼睛,岑典甩开他的手。 “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