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玉糕 (第1/3页)
四玉糕
谢鹤逸去北京后,孟臾便立刻离开谢园,回到学校宿舍住。 她也终于找到机会单独约见梁颂年,关掉手机,两人站在空旷无人的学校cao场露天阶梯。 寒风扫过,吹得不远处网球场边的广告牌猎猎作响。 孟臾抬手将鬓边垂落的碎发拢回耳后。 这几天冷静下来,孟臾通盘考虑过,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梁颂年在日内瓦当交换学者那一年,遇到了她mama闵筱柔,并且发现他们存在关系网的共同交集,这才起了要给自己传话的念头。 无数匪夷所思的际遇往往都是由巧合拉开序幕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梁颂年的讲述和她的猜测基本差不多。 闵筱柔现任男朋友是梁颂年在国外的亲戚,他们聚餐时,说起喜欢的女生,他便翻出孟臾的照片给大家看,就这样闵筱柔才知道原来孟臾改了名字。 孟臾攥紧那枚月牙儿形状的胸针,上下打量梁颂年一眼,很平静地问:“你知道如果被人发现你做这些事,会有什么后果吧?” 梁颂年满脸郑重地点头,搞不好即将到手的博士学位也拿不到,甚至还要坐牢。 孟臾神色波澜不惊:“今天的事我会当没发生过,你也最好全都忘掉。以后我们再见面一切照旧。” 梁颂年知道孟臾是在替自己打算,自然无不应允。 小年夜的凌晨,孟臾接到谢鹤逸的电话。 她没有睡前关机的习惯,即便有时会被sao扰电话吵醒,但如果不小心错过谢鹤逸的来电,又不知要生出什么风波。 那会儿她已经睡得有些迷糊,不过是勉强撑着精神应付他。 大概是喝了酒,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喑哑,带着深夜惯有的散漫和疲惫,一字一句摩挲着她的耳道:“睡了吗?” 孟臾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轻声“嗯”了下。 谢鹤逸和父母不同姓,且据她长久以来的观察,他们之间像是有隔阂的样子,每次从北京回来,他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尤其逢年过节,一堆亲戚相聚的场合,即便他永远都是被高高捧起的那个人,孟臾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极端厌倦。 高门世家里的杀气总是要比和气多些,孝子贤孙层层叠叠得数不清,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机锋,是真是假也分不出,想想都觉得累。 问完这句,他一直没作声,她能听到电话那头略显低沉的呼吸声。 孟臾用指甲使劲儿掐了下掌心,疼痛感消解睡意,带来几分清醒,她假模假式地威胁:“好困哦,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谢鹤逸被她逗乐了,呵笑一声,“你尽管试试?” 孟臾不敢,只好胡乱没话找话说:“荣师傅还在吗?你有没有吃四玉糕?” “什么?”谢鹤逸像是没听明白。 那是一种蒸制的带馅料的米糕,咸甜口味都有,一笼四只,看似简单,其实和面、调馅儿、揉团,处处都有门道,荣师傅的独门秘技。每次家宴上都有,孟臾很喜欢吃,若真敞开了吃,她一次能吃一笼,一块都不剩。 但易碎,且现蒸的最好吃,放得越久风味越差。 谢晚虞去世后,她再也没去过北京,很久没吃到了。 “没什么,不重要。”孟臾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想我了?”他的语气明显软下来,尾音带着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