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豆灯(nph)_雪冉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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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冉殿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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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开刃才能满足她要的吹发可断。

    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是谁?”

    “您是,公主。”

    话音尚未完全落地,裴启衡就感到脖子上的衣带猛地收紧,软薄的丝带却出乎意料的柔韧,仿佛一张拉紧的弦,收割此间所有的空气。

    饶是已然濒死的人在此时也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四肢被固定住,他像一尾搁浅的鱼般弹动。但豆昭不会放过他,裴启衡第一次知道单薄的小公主竟有这样的力量,不假他人之手死死勒住他的咽喉,不容他有任何反抗的意愿。

    她再一次问道,“我是谁?”

    随着不断收紧的丝带,裴启衡的视野开始一片片崩塌,无法聚焦,变成雪花般闪动的混沌。他努力睁眼看向混沌中唯一一处柔和的白光,还不忘回应她的问题,“公、公主。”

    事实上豆昭并不轻松,她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控制一个成年男子,哪怕他已病得半死。手中的衣带在勒紧裴启衡脖子的同时也抗衡着她的手掌,此刻指尖已经尽数褪成青紫的颜色,但她决不放手,宁愿就这样勒死他。

    她拼上了全部的力量,甚至需要用膝盖抵住裴启衡的腹部以全身的重量去压制他。好在他早已虚透,不多时便像死鱼般瘫软下来,彻底失去任何抵抗的能力,她终于敢抖着手将他放开。

    “我是谁?”同样的问题再问一遍,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盯住他。地上的人已经无法给她回答,面部紫胀,微张的眼睛透出一线血红。豆昭冰凉麻木的手按上他脖颈上向外渗血的红痕,轻轻说,“不许叫公主,这里没有公主,只有豆昭。”

    摇摇晃晃站起身,她一步步慢慢向外走去,宽大的衣袍没有衣带的束缚,越发显出薄得惊人的肩头。

    终于被允许进来收拾的宫人抬起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向外走,没人分得清这白面小郎君的脸上到底是水痕还是眼泪。

    裴启衡就这样留在了雪冉殿,仰赖种种金贵药材培植外加春风一吹,他的身子很快如公主钟爱的偶人一样完整体面,可以吱吱呀呀走出房门见一见尚未变得毒辣的初夏日头,俨然已是个可用之人了。

    他隐约猜到自己是金织送与公主的一份礼,今后要做的只是以色事人。那些挣扎扑腾在书山文海的日子曾经给他喜泽三代的富贵荣耀,如今却是一副面皮为他挣来足以保命的机缘,裴启衡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皮rou筋骨已全数归了她,他从此便是是没有名姓也上不得台面的,公主的面首。

    谷雨过后雨水应时而至地丰沛起来,三日内竟有两日需打伞。今岁水汽太足,风也凌厉,实在不是好气候。院中一株打了苞的贴梗海棠昨日还好好的,梦醒再看时,只空余残红遍地了。裴启衡倚着窗向外望,皇帝的仪仗刚来到殿中,一只又一只穿绫裹缎的脚经过,这里再没有什么花红了。

    听到正殿传来扔砸东西的声响,公主总是不称意,砸东西也是常事。那些金玉宝石,琉璃翡翠砸在地上的声音各有不同,在雪冉殿不过几月,他已能熟练地分辨。

    今日却不同,响动很快随着殿门的紧闭而消失,一起来的还有难以忍受的心慌意乱。

    青天白日的,哪有闭门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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