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重生之我是萧云杰 (上) (第5/5页)
纸,燕破岳在低头清理。 我费劲地看着他俩,感觉脖子很累,却又不舍得把头放下去。我注意到燕破岳扔完垃圾之后,萧云杰的手又伸过去抓他,贱兮兮的,但看上去蛮幸福。 “第二个是大学里认识的,我俩好得不得了,交往的两年里几乎每周末都去开房……”我一边讲给他们听,一边也在讲给自己听,断线已久的记忆逐渐复苏,我这才想起来后面的故事,“后来我发现不在周末的时间里,他是和别人开房的,两年里从未断过。” 【好家伙】萧云杰最先惊叹。燕破岳没说话,我就看着他的眼睫毛抖了抖,像小刷子一样。 “我从小就跟着我妈过,我爸跟死了一样,我也不认识他。但我从来没敢跟我妈说过我同性恋的事,我本来想告诉她的……还是算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我妈的样子,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从打扮到观念都十分传统,却有着十分旺盛的生命力,足以支撑她把我养大、养好。 “我妈跟我爸好上就是个惨剧,我跟我两任对象也差不多算惨剧。” “所以你们俩可千万要……” 我突然顿住了,还没想好该说什么。说你们俩千万要洁身自好?千万要一直在一起?千万别出轨?怎么听都有点怪。 燕破岳意识到我的戛然而止,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他眼睛里湿润的欲望还没有散,真诚又认真地盯着我。他的眼神让我眼眶里的泪水得到了体谅,从而翩然滑下来。 “要好好的。” 好好的,好好活着,好好相伴,老老实实体味这人生的每一天,抓紧眼前想要的一切。燕破岳的指腹替我擦干了下巴,但泪水留下的痕迹依然在面颊上发烫。 我和我妈的相处也几乎像个惨剧,我说过,她那个人可太传统了,我要是出柜,她能把我腿打断再赶出家门。所以我年龄越大越不喜欢跟她相处,我也知道她会晚上一个人偷偷哭,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破涕为笑,同时感觉到自己控制面部肌rou的能力越来越弱——天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才让嘴角扬起来,很可惜,这表情看上去可能更像个苦笑:“我永远也想不到,那些普通至极的画面就是最后一次。” 我在自己的床上苏醒,慢悠悠起床洗漱,从暖水壶里倒出晾好的开水,看着我妈择菜的背影,听见她说家里没味精了。于是我最后一次穿上外套,最后一次走出家门,最后一次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最后一次打开手机看见前男友发来的忏悔录…… 我本来还记得自己那天准备告诉mama关于实验室邀请信的事、关于性向的事、关于我其实很爱她的事,记得我为了鼓起勇气而徘徊焦虑了多长时间。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反而只记得那包味精。 还没买成,它躺在货架上,mama做的我最爱吃的菜,偏偏就差那点滋味。 “心里想了,就要说出来……不说出来别人永远不会知道嘛。”我越说越累,心道身体管制权可能马上要全部还回去了。萧云杰一点劲也没使,与我作对的只是命运而已。 听说人死之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我这状态大概跟死也差不多了。 在最后一刹那,我听见燕破岳坚定的声音贯进我耳朵:“知道的。” 然后我又回到了毫无知觉的状态,又没了听觉嗅觉视觉味觉触觉,一个植物人本该有的宿命——美梦完美结束,我将继续躺受这无期限的刑罚。 但我真的感觉有人还在等我,真正属于“我”的人。 “我有机会去很厉害的实验室工作。” “知道的。” “我是同性恋。” “知道的。” “我其实很爱你。” “mama全都知道。” 惨白的病房里,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窗户边上哼歌,攥着儿子放在被子外一动不动的手,细细给他剪着指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