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未离海底千山黑,才到中天万国明 (第2/3页)
染,便如星星之火,将他烧得血流突突作响,邵衍勉强笑了笑:“这是杀头的大事。” 宝知漫不经心道:“坐马车也会死人,可道路上尚且皆是马车;匹夫尚且无罪,只可惜和氏璧在身。” 邵衍呆愣在原地——即便是被人追杀至此,他也不成想过这事。 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讷讷一声:“那我呢?” 宝知伸手捏了捏男人白嫩的面皮:“若是你追随我,我的后宫里只有你一人啦。” 邵衍急促呼吸几声,心底天人交战,也不知过了多久,艰难地张了张口:“我……”却见那厢明眸皓齿的美人弯了眉眼。 “骗你的。” “……你!”邵衍难得流露这般气急败坏的神情,宝知笑嘻嘻着要去闹他,被他黑着脸躲开吻。 两人打闹着,各自出了一身汗,最后邵衍将宝知强硬地压在门板上:“吓了我一跳!真把我当安安来哄骗!” 杏腮桃目的妻便这样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 真令人恍若隔世。 邵衍小心挪开刚换过药的手,将宝知搂得更贴近些:“你来了。我真是欢喜得紧。” “嗯。” “你……你是真的想过要改朝换代,不是吗?” 怀里的女人未出声,安静片刻后仰起头亲了亲邵衍有些青点的唇角:“所以我说,我们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那为什么现下转换了心思?” 宝知道:“因为一路而来所见所闻吧。他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好皇帝。我看见百姓因地制宜,地方政务通和,一切皆是休养生息。虽然我确实恨他,可若是发动战争,这些百姓何其无辜?这样的我,又与邵闻璟有何区别?他分明知道我是极端之人,偏偏要来压制我,便是纵容了恶果。” 她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不行……我做不到。兴许我是废物吧。我真的无法因自己的报复而让长江淮河南北一路的百姓陷入战火。我做不到。太可耻了。我做不到。” “且不说动机是否立得住脚。即便真这般做,其一,现下梁家的宗主是我祖父亲弟弟的长子,在令月之乱前只不过因祭祖事宜往来通信过,现下虽亲近些,可也是远方的堂伯。我大剌剌过去,堂伯父如何会选择自家退让扶持我登基,凭我画大饼?” “其二,倘若理想化条件,当真有朝一日‘牝鸡司晨’,我粗粗一算,慢则十五载,快则五年,我才能在治理朝政、平衡各方势力方面勉强抵上现下的邵闻璟——要知晓我并不如他那样自小便是接受帝王授课。在此方面,他彼之我先于十多年,我要追赶也要时日。那我姑且算之须得五年,这五年里我如何不会被牵制,我又如何能容忍自己被牵制?” 宝知耸了耸肩:“我都未当上皇帝呢,仅仅设想旁人分权而便要发怒了。” “由上点为基础而分析,我方才说‘后宫徒留你一人’也不过是贪图你的身随口编造几句来糊弄你。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这事断然由不得你我的——至少五年之内不行。安安也不能子凭母贵成为太子。先不说你是前朝宗室的尴尬身份,这江山一旦改姓梁,难道梁家就会容忍这榻重新流入别家?梁家头一个就拿你和安安的心头血庆功。而想来还未登基,我的不知哪位堂兄堂弟……哦,也可能是哪几位堂兄堂弟们便会由宗族里改名换姓送上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