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真的变成狗了

    一个人真的会毫无理由地爱上另一个人吗？

    还是只是忽悠自己外加忽悠对方，以换得一个看上去不涉及其他条件的浪漫的谈爱的姿态？

    钟念之的财富是姜棠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喜欢多金的大小姐或许在外人看来很肤浅，有一种将自己出卖给金钱的庸俗感，但对姜棠而言，这只是钟念之众多优点当中最明显最突出的一个。做金丝雀也好，做狗也好，遇到这样一个出手大方且目的简单又有魅力的金主，概率堪比中彩票，更何况钟念之在这种关系中还会发自真心地夸赞小狗。在不平等的关系中偶尔得到些好似平等的对待，很容易引发一些情感误解的。

    可钟念之不是一个让人有安全感的人。

    在姜棠期望钟小姐能爱她时，她其实难以想象钟念之谈恋爱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反过来就没那么容易。可这些日子经历的桩桩件件让她意识到，她真的抓住了钟念之，进而获得了一些从前不敢奢想的东西——恋爱关系中的体贴、坦诚、和纯粹。

    幸福之余，她也陡生了一丝心慌。

    三年前尚能做到失望至极及时抽身，能做到头也不回地跑路，尽管钟念之时不时在脑海里蹦出来扰一下她的心神，但也并没对她造成什么生活困扰。

    可今后呢？

    她十分愿意信任恋人，但人心难定，就像钟念之自己说的，她也难以保证。

    偶然那么一两次，在惊喜幸福冲击过后，姜棠就开始无法控制地难过。

    难过的点不在于钟念之某一天会烦了腻了，不在于可能有一天会被抛弃，令她害怕的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来，她恐怕做不到成为一个体面的前任，会哀哀怨怨会死缠烂打。

    对方将她当狗的时候，她总妄图做个人。

    现在对方已然与她成为恋人，她却惊觉，自己好像被驯服了。

    姜棠握着图纸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钟念之体贴地给了她足够的私人空间去释放情绪，但她是个不太能掌控好自己内心的人，明明在回忆小时候的家，结果思绪一飘开，就胡思乱想起来。

    对方只不过是进了浴室有一些时间没出来，她就开始生出了些寂寞。

    姜棠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离不开人。

    完蛋了。

    真的变成狗了。

    她把图纸收回画筒归置好，然后半分也没迟疑地往钟念之所在的方位走去。

    浴室里没什么水声，她敲门没人应，想到钟念之喜欢泡澡，下意识以为对方出了意外，紧张到直接推门而入结果被热雾扑了一脸，而她担心的那个女人好好地躺在浴缸里……本想关心一声，可等她透过暖暖湿雾看清钟念之的举动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钟小姐赤裸身体半躺半倚在浴缸当中，一条腿伸出来搭在边缘，湿漉漉的水液由腿一直流到脚上，滴滴答答从足尖往下淌。

    浴缸和姜棠所处位置的有一段距离，受此影响，她看不见钟念之全身，却正好能看见那隐隐约约起伏在白雾中的被热水泡得泛粉的乳尖。

    卸去精致妆容后的钟念之少了夺目的锐利感，显出些高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