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一(梦男,第一人称,黄江有批,失禁) (第1/2页)
午饭时候我挽起灰蒙蒙的袖子,点了根不管多犄角旮旯的小卖铺都能买到的那种劣质本地烟,叉着腰放风。山西冬天挺冷,但忙活一上午还是免不了出一身汗,包工头看见我,cao着一口山西方言笑话我说后生仔怎么抽烟还戴工地手套,我说图省事方便,而且手上有冻疮怕吹冷风。 我来了有段时间,自己抽着便宜货,给领导和工友买成条的好烟,所以在工地混得挺好。午休时间几个人无所事事围一起扒两口饭,我在旁边跟包工头站一块,他表情阴恻恻地打量着远处,似在审视一样。我循着包工头的目光往那处瞧,把烟头扔地上踩灭,下巴点了点离矿洞百来米开外守在摩托车旁边的男人,说:“没拿相机,不像苍蝇,估摸是外地赶着春运前来讨生计的,领导您歇着,我去跟他谈谈。对了领导,我盒饭里的鸡腿给您。” 其实哪是什么来讨生计的,他就算把自己打扮得再凌乱邋遢我也能瞧出他是谁。 黄江嘛,我入行时候带我一年半的师父。 前年夏天,我本科刚毕业,一门心思往京城时报投简历。第一天脖子上挂着实习生牌子见老师时,负责带我们的黄江刚外出考察回来,嘴里嚼着苏打饼干翻实习生名单,随口点了我名字,问我出身校,我说我是北大新传学院的,答得挺自豪,谁料我未来师父头也不抬,一边翻着简历一边说:“你们记住了啊,哪怕是像这样的出身校也不一定能留到最后,别以为占着个名校出身就能眼高于顶。” 事后编辑部领导私下里和我爹吃饭的时候安慰我说,那事儿我听说了,你师父就是说说,黄江啊他这个人就这样,不用放在心上,北大好啊,高材生,你跟着你师父好好学。我回答说了一些诸如我知道,我会跟着黄江老师好好学之类的漂亮话。至于我回家之后越琢磨师父的语气越坐不住,索性锁着门用手导了一炮这事儿,我哪敢在饭桌上说出来。 这事儿挺怪,我虽然是个双性恋,但也不是走在路上随便见一个男人女人就要勃起,迄今为止能让我yinjing硬得发疼的只有我师父一个,可要说我师父长得多好看倒也谈不上,他估摸四十出头的人了,法令纹较深,但特会长,在他那张圆脸上是点缀。行吧,我就是看他哪哪都顺眼,有时我怀疑我多少有点雏鸟情节,并且好像有恋母的嫌疑——我母亲死得太早了,偏偏黄江这人身上的男性气质不重,尤其在细心干练的地方格外像女人。 后来实习期过去,留下来的只有我和一个复旦的学生。黄江仍是我们师父,他还是老样子,敬业、严厉、认真。我曾以为我会在这里干到退休——如果不是发生那档子事的话。现在想来其实远算不上什么大事,无非是那时写稿子,脑子里却一直想着我师父翘起来的唇珠和镜框背后因为倒睫而总显得有些湿漉漉的眼睛,新闻稿写来写去总不在状态,被师父公然在报社大厅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名校高材生的自尊心被戳得七零八碎。 那时黄江是怎么骂我的,我没认真听,只是看着他开阖的嘴唇和锁起来的眉头,恨不得揪着黄老师的头发把yinjing捅进他那张总是嚼着什么东西的rou嘴里。 离开京城时报前我没跟黄江打招呼,几乎可以说是不辞而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黄江。复旦的同事问我真的要瞒着黄老师吗,我说当然了,我可还在生他的气呢。他喜欢的学生,要听话,但又不能太听话,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合他的意。 我将黄老师摁在摩托车座上时他才反应过来,我是为了现在的东家——观察报,来矿场卧底挖料的,我们现在应该算是竞争对手。我看他原本还想端着师父的架子问我些话,但我没给他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