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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卖铁也不会丢下你。”姚启文迎视她,肩膀耸动几下,终究再度涕泗滂沱。黄昏躲到了山峰后,梁池在烟雾后打量这一幕,回想到零七年冬梁迦对他说过的话。“哥,你说,一个女人好像也没那么爱一个男人,可当那个男人要离开了,给了她一笔钱作别,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狠呢?”梁池在此问题上掉队,但知悉她言中所谈是谁。因为他们在更早之前的一个黄昏,下学回家后上楼用钥匙开门,门只豁了半大的缝,却给他们窥全了魏娟和一个男人相拥互抚的偷腥画面。那样晦暗、骇俗、稠腻的画面。后来梁迦提问完毕,追询他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梁池一度都未告诉她,当天他看得更清楚,那个男人身着工装服,背后四个蓝底白楷,写的是“利民家电”。……送姚启文上公交离开,姚欣慧小步疾趋着返回,诚恳恭敬地对梁池道谢。“今天真的太谢谢你咯。”女人泪水洗花了底妆,真容格外素淡清秀。梁池浮浮唇角一笑,“没事,其实我不来,他也不一定会跳。”言毕他正欲抬起手上的烟塞进嘴里,被垫脚挨近的姚欣慧瓷实地抱个正着。然后,她吻了他。PO18开往春天的地铁(真骨科)1111陶秀真临走前日,和梁迦在房内抵足长谈。窗牗大敞,阳光曝亮。重庆脱掉冬装,神采气宇恢复得尤快。上坡下坎的人声市声、穿针于山林的车马长线,热闹欢实,虽然不知为何而忙。陶秀真在一阵趸船卸货吆喝后道:“你妈好哈麻将,该收的东西不收,你莫要和她学,店里头不忙的时候回来搞搞卫生。”说着回身捧过一堆旧衣物,悉数拾掇给梁迦看,边叠边回顾来历,记性颇好。“勒个黑夹克还是你哥刚进警校的时候我买把他的,穿上去好精神哦!衣服好好的又没破,留着还能穿噻。”梁迦看着它,些许出神。“勒个镯子……”她执起一只浓翠玉镯,成色倒一般,蒙尘之后更为古旧,“是你妈结婚头一个月我买的,照楞个年代的物价也不便宜。她神搓搓的戴个半年又不戴咯。你把它保管好,要是喜欢就拿过去戴。”“你戴吧。”梁迦说,“我对玉啥子的不感兴趣。”“我戴像什么话嘛!”陶秀真把脸一横。她这人脸上沟壑多,三分是年岁所催,七分是火爆性子留下的痕迹。纵如此,待外孙女也极耐心。镯子与她指间磨转几番,光线从中滤过去,仿佛白绿色的野猫须。她倏然双目放空道:“其实楞个时候,你妈和你爸关系就不好咯,可惜我也没大留心。”梁迦不知如何接茬。“你妈勒个人心是好的,就是有点犟,出了啥子事总搁心里头不说,也从来没得跟我商量。但再怎么说,也是她有错在先,你爸好歹算个好人。”梁迦斟酌着此话,渐渐地噎语。“你晓得?”她抬眼眸,谨慎地试探。陶秀真放下手镯,深叹一声道:“等你以后有娃儿了就晓得了。有的时候父母不讲,不代表不晓得。肚子里掉下来的rou,做啥子事都瞒不过亲爹亲妈。”梁迦心脏一紧,脊柱有斜箭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