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3/3页)
的爽快答应让他很是振奋,然而接下来的话却又使得心底一沉。也是,他看得出符申在某些方面与他一样,是个护短的人,虽然他们心照不宣了一些事情,但说到底,玉书确实该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得到些教训,而且瞧他们二人的口吻,应该不至于是多过分的事儿…… “我能问问,适应是指什么吗?”罗成敛了神色,认认真真问道。 “一些吃穿用方面的,放心,他一路过来都很乖,想来适应能力应该不错,何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放心让他跟着你啊。”这回说话的是杨善,表演已经结束,正在换人上场,周遭的交谈声也登时清晰了起来,为了避免他们的谈话给更多无关人士听到,他身子微倾,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见的声音向罗成缓缓解释了起来。 而罗成听完后保持着沉默,显然仍是有所顾虑。最终,在符申婉言提醒着“这已经挺轻松了,总不能真的让他什么都不做”后,他下定了决心,点头应了下来。 午后,傅玉书照常是被罗成约出了客栈,在龙心镇里四处游玩,在对方的体贴照料下,他一如既往的过得很是快活,然而当回到客栈时,他却被告知,自己的房间已经被换了。他一路过来的房钱都是符申与杨善在出,如今他们发话要换房,他似乎并没有质疑的立场,傅玉书神色不变,乖顺应了声好之后便跟着小二去了新换的房间,甫一推门,就愣在了当场。 许是看他神色不对,小二丢下一句“有给您的口信,就在桌上”,随后立刻飞也似的跑离了现场,而傅玉书的目光仍是死盯在屋里那唯一一张床上——一张与客栈整体风格并不搭边的木板床。 他瞥见了桌上的信,那桌子也是略显陈旧,表面凹凸不平,带着毛刺。他嫌弃将信捻起并展开,里头的内容大概就是罗成快要带他走了,他得学会过镖局那种风餐露宿的艰苦生活,因此这些天先给他适当降低环境条件,好让他尽快适应可能的新生活,至于写信的符申与杨善二人,则在信中声称,因为旧伤复发要去医馆多坐坐,所以这几天负责照看他的人,都暂时由他们二人换成了罗成。 他越读眉头蹙得越紧,然而当身后传来人声时,又立刻恢复了一派的天真幼稚。进来的人是罗成,他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相当自觉地帮玉书将那张木板床铺好,动作干脆利落,也看得傅玉书不由咬紧了牙关。 “我已经尽量挑了厚的床褥,应该不至于太硬了。”铺好床的罗成朝傅玉书笑了笑,神色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还有几分仿佛做错事的局促与愧疚,“这是你‘爹娘’要求的,玉书,你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吧。所以就这几天,忍一忍,等镖局办完了事我就可以带你走了。” 对方的沉默让他愈发不安,然而想到那两个人的下场,他又不得不承认,对于算得上始作俑者的傅玉书而言,这惩罚完全算得上轻了,或许还没有那位杨兄所受的苦要多。他正欲开口再劝,对方却一个猛子扑到了床上,宛如划水似的手脚并用扑腾了一会儿,随后抱着枕头咕哝了一句“真舒服”。见此情景,他总算是安下心来,坐在床边又陪着人说了会儿话,这才继续去处理他自己的事儿。 而他离开后,卧在床铺上看似昏昏欲睡的人眼眸清亮,低声恨恨道:“又是木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