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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从来自顾自说着礼教规矩,都不肯主动碰她一下吗?是因为他对青湮的性命过于关注,忽略了她的感受吗?还是因为他明明也有心动,明明也有想起一些回忆,但从不对她宣之于口,让她对他失望了吗?怪谁呢?怪那味发作太快的毒药,还是怪从小受的礼仪熏陶?都怪它们。都怪该死的它们。……季寒初苦笑,低下了头。都怪那个犹豫不决的自己。他一直都知道,红妆就像个上天送来的礼物,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生的好看,性子奔放又飞扬,明明手染鲜血,可眼底却没有丝毫肮脏,她的双眸明亮又漂亮,从里面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和纯洁的明月。野性、原始、自由。虽说是南疆邪道的人,周身却意外的没有阴冷之气,反而是说不出的娇俏灵动,这一看……一看就是他会中意的女子。喜欢她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为什么?”他第三次问。气氛很冷,红妆嗓子里酸涩很浓,眼里也是。她说:“我要回南疆了,师父他们一直在等我回去,以后、以后应该都不会来了……”她捏着酒瓶把玩,皮笑rou不笑的。抬起眼,将酒杯一杯杯推到季寒初面前。他的视线还是那么沉,她知道的,里面是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眨眼间,他的眼又是那么温柔,里面似乎有着漫天星河流动,每一道星光都在表达着他的情绪,懊恼、不舍、纠结……酒杯里倒映出他的脸,小小的一盏,藏尽了往事流云。“季三公子,美酒三杯。”第一杯,是真心。“一祝你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第二杯,是假意。“二祝你同殷姑娘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第三杯,是遗憾。“三祝我们以后天各一方,各安所得。”抬起眼,红妆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东西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全碎了。她靠近他,玩笑似的说:“祝你永远不要想起我。”季寒初没有说话,他感到自己心腔里跳动的那颗东西,正在一点点结成冰冷的水。他好像空了。季寒初眼睛向下看去,三杯酒整齐地摆在面前,仿佛在诉说着永别。他撇开眼,“我不喝。”声音哑的吓人。红妆伸手,端起它们,一杯一杯洒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眼眶边泛着微红,瞳孔还是纯粹的墨黑,他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红妆歪了歪头,笑着说:“假的,骗你的。”季寒初骤然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心。这个小骗子,惯用的伎俩就是拿他寻开心。他一定要告诉她,有些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红妆在他面前蹲下,仰着头看他,没什么感情地勾唇。她说:“我只想祝你妻离子散,无人送终。遇事求人不理,得病药石无医,在外身如浮萍,在内家财散尽,可怜到老一命呜呼。”每说一句,季寒初的笑意就弱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