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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相处,早知道他乖巧的皮囊下藏了个不安平凡的灵魂,于是郑重了脸色,罕见地露出严厉的表情:“莽勇之流,只会害人害己。”李隐舟索性与他争辩:“可一辈子缩在老师背后,学生便能有所学吗?神农尝百草,从无到有,也是莽勇吗?眼见的都可能是幻相,从别人眼里见到的,又如何能够相信?”张机只知道他有些小聪明,却不知道他在学海中磨砺了十几年的心性,不知道他的轻视对李隐舟而言是一种怎样的轻慢。但他却从这孩子倔强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年轻的身影。他竟然笑了出来,摇摇头:“竖子!这就不听话了。”说罢转身推开了房门。李隐舟何其机灵的人,麻溜地带上白巾,一股脑跟着钻进房内,反手将门关上。——孙尚香正烧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恍惚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娘,小娘先醒一醒。”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先瞧见一张白净秀气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又很陌生。她眼珠子朝上瞟了瞟,才看见张机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烧得发痛的脑袋寻思了半天,总算想起哪里见过这人了。“小,小叫花,你,你有点胖了。”李隐舟在张机身侧,正细致地观察她的疹子,听她虚弱的呼唤,心中也有些不忍。这毕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至今还记得他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叫花。孙尚香似乎也知道自己病得严重,吃吃地笑了笑:“你好了,可惜我却要不好了,不然还能,还能一起放风筝。”平日咋咋呼呼的浑似个小夜叉,这会病弱在床,才露出脆弱的一面。虽然知道历史上的孙尚香没有早夭,但面对这样一个弱小的、柔软的孩子,他竟然也有些多余的担心。李隐舟勉强挤出一个笑:“等你好了,想放多少我都陪你。”张机细致地查看完孙尚香的疹子,悬脉片刻,问道:“小娘可还记得,身上是哪里先开始痒的?是手脚,还是胸口?”孙尚香回忆道:“是胸口先痒的。”张机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问:“那是先痒的,还是先发热的?”孙尚香茫然地望着他:“是先出疹子的。”听到这两个回到,李隐舟悬在嗓子眼的心暂且放了下去。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机居然能精准地问出这两个问诊的关键点。是巧合?还是……李隐舟下意识地望向张机,看见他一瞬间放松下来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张机并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而是专门挑了这两个问题。张机沉思半响,替孙尚香掖好了被子,轻声道:“小娘再坚持几天,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孙尚香只当他是安慰自己,眼神更加灰暗,但还是忍住了眼泪:“我会坚持的,先生。”但李隐舟很清楚,这不是对疾病认输的妥协,而是一个医生含蓄地展露出来的最大自信。绝对会赢的自信。8、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