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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后和位分高的后妃坐于一侧,儿孙坐于另一侧。他的三个儿子中,皇长子已成家,带着他的小孙女和妻室一起来。二皇子的妻室正怀有身孕,腹上已经显了形,离临盆已是不远了。三皇子还是个游手好闲的主,整日没个正行。膝下两位公主,年长的已经嫁了人,在驸马家中过节,只有年幼的还在宫中,坐在她三皇兄身侧。四皇子幼时便夭折了,殁在了一个冬日。只有五皇子,分明一直活着,却从未参与过任何节岁的家宴。他的脑海中不免回想起那日推开冷宫殿门时的场景,小傻子疯疯癫癫地叫嚷着让旁人不要靠近,直到喊晕过去了才停下。那么多的节日,那样多的年岁,他一个人,该有多寂寞?金盏玉酒,美食佳肴在席,他又觉得兴致缺缺,不多时便找了借口离了席。许是酒香太醇,晃得他醉了神。白柏想,他醉了。然后他又去了王府。——————小榆:你梦见成亲比梦见野战还荒唐?陛下:不是……第6章与宫内融融其乐的气氛不同,王府静得出奇,不少下人都告了年假,回家和亲人过节去了,只剩零星几个还在守夜。他进了正屋,白榆正卷着被衾缩在床脚发抖,外面烟花连天,鞭炮声不绝于耳,他被吓得狠了。下人不够心细,他在屋内又没闹出动静,以致未曾有人发觉。白榆分不清来人,这才埋着头叫喊着:“啊——你别过来!”那脚步声却没停,仍在朝他靠近。他抬起哭红的双眸,视线朦胧,却依然紧盯着眼前的人,拼了命地哭闹着:“不要!!!不要过来!!!”然后他蓦然被揽入了一个怀中。男人贴着他的耳畔,轻声安抚着,一只手抚上他的背,顺着脊骨一下一下地拍着。白榆久违地感受到了被人哄着的滋味。他在男人怀里翻来覆去地鼓秋,累了后又斜斜地靠在怀里,贴着他的颈侧亲昵地蹭了蹭,小声委屈着:“父王……”似是在控诉他好些时日没来看自己一般。男人沉默了半晌,依然抱着他,轻轻揉着他的后背。继而,他道:“小榆。”白榆仰起脸看着他:“……嗯?”男人低下头又吻在了他的唇上,勾缠黏人,却又热烈的吻着,酒香没入白榆的口中,令他如痴如醉。直到白榆气喘吁吁才送了他,最后哑声道:“以后莫要再……喊我父王。”白榆不解。“……直接喊我名讳吧,可还记得?”他名柏,对于口齿不清的白榆来说太过绕口了。白榆有些吃力道:“白……白?”这样叫起来,反倒更似撒娇。白柏听了,反倒是一笑,在他鼻尖上轻轻一刮,颔首道:“嗯。”他便抱着白榆守岁,直到铜锣声敲响,昭示着新的一年已经到了,才松开了白榆,盯着他酣恬的睡颜瞧了会儿,便又起身回宫了。若按祖制,他本该在皇后宫中守夜,可他无故离了席不说,也没去皇后宫里。皇后咬了咬唇,没打探到陛下去了何处——但左右是没来后宫,她便也不觉可气了。一岁便过去了,这一年,是为昭熹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