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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袋子的手紧了紧,转身一言不发回到宿舍。宿舍里另外三个人很长时间没吭声了,一直戴着耳机假装看视频。“你们吃梨吗?”他把袋子撑开,走到每个人面前,“我妈买的。”大家各拿了一个,到第三个人时,忽听咦的一声,“凌意,袋子里好像有钱。”凌意低头,只见拳头大的香水梨下压着几张叠好的钞票,外面用保鲜膜小心翼翼地包了两层。拿出来一看,三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他木然地将钱揣进兜里,慢慢转身坐回床边,一分钟后却耸然起身,急匆匆奔出宿舍。厉醒川居然还没离开。“醒川我mama呢?!”“走了。”凌意握着手机转身就冲下楼,脚上还撒着双塑胶拖鞋,几次差点摔倒。刚跑出校门,身后引擎轰响。“上车。”厉醒川骑在车上,左把挂着一个多余的头盔。凌意想也不想就跨上去,戴上头盔紧抱住他的腰。摩托箭一样撕开寒风冲出去,将梧桐树、水果摊、冒着白雾的烟囱和那些对错输赢通通甩在身后。凌意就只想追上mama,说句早就该说的对不起。只可惜摩托再快,终究敌不过准点发车的大巴。此后的日子他常常在想,如果那一次肯好好跟mama说几句话,肯把心结打开哪怕一点点,后来mama也不会为了见到他,独自一个人找到他租的房子去。往昔如梦,好梦连着噩梦。再睁开眼,凌意发现自己就睡在厉醒川跟小树的身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前一晚两人的对话终止得很突然。在他说过那样的话以后,凌意以为醒川是会生气的,也做好了两人关系再度紧张的准备。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厉醒川并没有发火。醒川只是说:“凌意,我也是唯一的儿子。”这句话像一滴墨落进水中,虽无棱角,份量却极重,随之而来的各种隐晦的含义在水里晕染开来,沁入凌意的四肢百骸。凌意感觉得到,醒川一定还有事没有说。但他不说谁也不能逼他,也许有些秘密会永生永世烂在肚子里,即便那已不能算是秘密。比如醒川五年前去过机场,只是没有等到凌意。起床以后,凌意给他们父子做了顿简单的早餐,面包片夹鸡蛋和火腿的简易三明治。“没有生菜了,我加了两片西红柿。”小树吃饭时还是会围一个鹅黄色的口水巾,看上去非常可爱。他每吃一口就对凌意说一次谢谢,然后非要听到凌意说“不用谢”才肯吃下一口。凌意微笑起来,转头见厉醒川吃得不紧不慢,便问:“醒川,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墙上的挂钟都已经九点了。“上。”厉醒川还是惜字如金。他就把手里的纸巾叠好递过去,“一会儿你先去上班吧,我等田姐来了再走,反正我们公司不用打卡。”“今天送他去他奶奶那儿。”“喔,”凌意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话说得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