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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衍辰恋恋不舍地给席眠的半裸体盖上一层棉被,突然感慨万千道,“你得活着,不然等你死了,我摸哪儿你也管不着了。”席眠:“……”他刚想翻个白眼无视他,抬眼就看见他嘴上不饶人,眼角却红得发紧。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他上来就那么容易中毒了。不然我应该是回不来了。”“我今晚能睡你这吗,哥。”衍辰拉着他的手腕,把脸凑近他,眼巴巴道。“这屋有监控。”“你的意思是没有监控就可以一起睡吗?”他绽出一个花儿似的谄媚笑容。“……不可以。”“还有十秒,”衍辰抬腕看了看手环,“这屋就没有监控了。”伴随“啪”的一声,灯灭了。监控的红点闪了一下,最终也消失了。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隐隐飘来。是备用电池。席眠想。他警觉道:“你想做什么……”“你总是躲我,为那些无聊的人,无聊的规矩。”衍辰在黑暗里凑近他的脸。“这次你跑不掉了,哥。”衍辰一直以为,他是席眠捡来的。后来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可是一切都晚了。说来也好笑,那时候他们同床共枕了三个月,却彼此没见过面。-十年前-也许每一个没有夜晚的城市,其狂欢作乐者都有着一把可以任意酣睡的白天。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仅仅是因为工作并不分昼夜。地平线之上没有他们的归宿,对于地上的不切实际的繁华,即使只是停留一会儿,也只有公共区域能给他们安全感。下班之后,就要爬回地下的老巢了。像蜂巢一般拥挤的地下室里,住着这样一群异乡人。他们从更下的地方“漂”来,可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即使踮起脚尖小脚趾也悬起,抻着脖子拼命用指甲那一点尖尖去够,也只能勉强够到土地之下。租客来来回回,更新快得像中心街上橱窗里的联名新款T恤。有的人被机遇撞了满怀,匆匆离去;有的人扛不住经济与心理的双重压力,回老家结婚了;还有人用几十年的积蓄付了一间斗室的首付,掉入新的一轮深渊。房东似乎也深谙这一点,租金日结,倒也方便。衍辰还在上高中时,用父母的遗产在这里交了一年的租钱。家里房子被抵押,好不容易找了个挂名亲戚才躲过了孤儿院的收容,可以继续在原来的高中上学。他正一边听课,一边盘算着父母葬礼上纸人的款式。突然课上讲了“如丧考妣”这个词,语文老师禁不住担忧地向这边看了一眼。为表安慰,他回报以一个阳光灿烂的咧嘴大笑——结果老师惊恐地别开了目光。也是,他一直不是“正常人”。短暂的世俗怜悯在意识到他是什么人之后,也会以手抚膺幡然醒悟。他没意思地低头继续看桌上摊开的科研材料。衍辰是年纪里的风云人物,一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传奇。全年级都知道他,一开始是因为他是上过综艺节目的小神童。后来发现他也不过如此,成绩平平,一次前十也没进过。再后来有人路过老师办公室时候恰巧听到他和老师谈话,听见老师对他说——“老师知道你谦虚,但这次模考是全国性质的,学校排名很重要,你尽量发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