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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尝不是爱情,一场又一场,爱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工作,烦恼接烦恼。夕阳透过走廊蒙尘玻璃,手术室外的气氛向来很凝重,空气凝滞成流水,人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慢了几帧。苏风眠在医院冰凉的银色铁椅上睡得并不安稳,脑袋缓缓往下坠,忽的旱鸭子遇水一般,头猛的点一下,他惊醒过来。季知非的手术,做完了吗……?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惚之际,这个念头闪过脑海,苏风眠才彻底清醒。他微微睁眼,脖子后仰,长呼一口气,面前笼上雾气。他潜意识中担心的果然还是季知非。苏风眠曾经和他在大学时一起参加过急救比赛——和季知非分到一组纯属看热闹的同学撮合让位。急救对象是假人偶,那场比赛,苏风眠专心不下来,或许是没有配合好,总之,他们输了,而且是不论专业性还是速度性都评分垫底。苏风眠向季知非道歉,季知非不说什么,意外地朝他笑一下。不笑尚好,这一笑,苏风眠能彻身感受到季知非的无奈和遗憾,因为这是大学最后一次比赛。季知非是个很在意输赢的人,至少苏风眠看来是这样,每次学校有比赛他都会参加,尽力拿奖。苏风眠的担忧随着他的清醒而消散了,他心想,这么多年过去,或许季知非也习惯了无数次的手术失败。他呆呆地对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出神,好一会儿,又转一转颈部,直到酸胀感褪去。看了一眼手术室旁的显示屏。还是手术中,又瞧一眼手机,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还需要进行多久。一般而言,手术越久越焦灼。苏风眠记得自己从医生涯的最后一场手术,整整六个小时半。现在回想,腿都站不直。这场手术至今是他无法排遣的噩梦,每每夜里醒来都会伴随心悸。他六神无主地坐在座位上,没有注意到显示屏上那个病人名字后的“手术中”变成了“手术结束”。但是病人的家属敏锐极了,立刻站起来,使得苏风眠与他们一起坐的连排椅晃动了几下,他侧过头看见那一个颤巍巍的老人被一位女人搀扶着走到手术室门口。纵然她脚步不灵活,却步若飞箭,甚至让人担心她摔倒。“已经结束了。”意识到这个的苏风眠一骨碌站起来,心跳加速,一下又一下撞击喉咙,要跳出来了。出于某种原因,这让他比手术开始前还要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担心的是季知非还是叶傅轶还是那个九死一生的病人。又或者,因为他曾经是一名医生,对生老病死比常人要更加敏感。等了十几分钟,手术室的门依然是紧闭的。苏风眠听见了家属在门口焦虑地哽咽,老妇人实在站不住腿,干脆盘地而坐,捂着脸等待。十几分钟,还没有出来。苏风眠知道结果了。就像很多年前,那场失败的手术,手术确认失败后,他花了三十分钟整理自己的情绪,迟迟不肯把这具熟悉的尸体推出手术室。直到护士强制执行任务,那具尸体才被推进了太平间。想到这些事情,他心悸得厉害,喘不上气儿。又过了几分钟,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先出来的是叶傅轶,苏风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