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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来。宋澄环着薛枞,手臂从后背绕过来,不疾不徐地,替他将纽扣一颗颗解开。但这种放缓的动作无疑加剧了薛枞的难堪。宋澄的身体很冰,是刚冲了凉水的缘故,薛枞被他箍在怀里,那冷意就汩汩地传递过来,随着游移的指尖,像是要钻进骨骼里,更令他产生一种被冷血动物缠绕裹覆的错觉。随着最后一颗纽扣解开,薛枞身上黑色的丝绸睡衣终于滑落下去,露出削薄却并不算瘦弱的上半身来。长期训练而形成的肌rou薄薄地覆在骨架上,线条流畅而优美。因为总是穿着长袖遮掩而不见日光,他的皮肤算得上是苍白,趁得那些陈年的暗色伤痕愈发明显,却并不显得可怖。宋澄的视线停留了一瞬,又错开了。薛枞像是被扯着线的木偶一般,任由他摆弄,只是终于忍不住将双眼阖上。宋澄又握着他的腰将他提起,把长裤褪掉,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就完完全全显露出来。薛枞这些年从没放弃过将腿治愈的希望,治疗和复健都没有停过,也找人学了手法,每天给自己按摩双腿,从最初累得大汗淋漓,到如今已是轻车熟路,也因此没有让双腿的肌rou萎缩,只是免不了比寻常的男人更瘦弱一些。有什么从头顶将薛枞罩住,他忍不住挣动了一下。“伸手。”宋澄将长裙套了上去。薛枞双眼仍然紧闭,眼睫却微微颤动。他的手被宋澄牵引着,穿过了袖口。宋澄的手此时来到后背,将身后的拉链也拉上了。薛枞只能维持着双眼紧闭的姿态,好像这是于他而言唯一能做的抵抗。宋澄又拿起一顶黑色的长发,替薛枞戴上。发梢窸窸窣窣地磨蹭着薛枞的脸,令他想要忽视也做不到。“好了,”宋澄的声音从耳侧传来,他替薛枞理了理裙摆,“看一看吧。”薛枞却将头垂得更低。宋澄勾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对着自己:“睁眼。”披散的长发将薛枞的脸颊遮了大半,锋锐一些的棱角都被掩藏在鬓发的阴影里。额前细碎的刘海,将弧度稍显凌厉的剑眉恰到好处地遮掩了一些,露出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当他这样低垂着头,闭着双眼,无力而怯弱地卧在宋澄怀里时,竟显出几分羞怯来,是十分惹人怜爱的模样。是真的……很像她。可当薛枞认命地将双眸睁开,本该盈盈的眼波里盛的却是一汪死水。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宋澄。“笑给我看。”宋澄用手指抵住薛枞的唇角,用的是命令的口吻。薛枞顺着他的意,突兀地绽出一个笑来。那黑得过于纯粹的双眼仍是茫然无焦的,像是深远寂静的无垠夜空,难以寻到边界和尽头。可这么凛冽的一双眼,竟在笑起来时,会露出浅浅的卧蚕,将冷冽裹上一层浅淡的柔和。只是他并不常笑,竟没人注意过。宋澄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扶着薛枞的双肩,令他无处可逃地直面自己如今的形貌。四壁都是镜子,薛枞只瞥了一眼,就垂下视线,他甚至徒劳地抬手将眼睛捂住。他屈辱极了,可这屈辱之外,却是恐惧。这样的相似令他绝望,令他再一次重复地责问命运——连他也觉得,活下来的不该是自己。他不自知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