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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情。“下官告退。”苏岑强忍着胸腔里横冲直撞的灼热气息直视着李释,眼神里已近恳求。让他走吧。他已在这人面前出尽了各种丑,临了就不能保全他最后那点尊严?李释眯眼看了人好一会儿,后退一步,让出一条路来。苏岑重重吐了一口气,踩着满地新茶离去,碧螺春湮没在低洼的泥沼里,虬曲盘结,满目淋漓。碎了也好,苏岑心里没由来的一松,当日便是在这湖心亭里品茶论道,如今也算做个了结。反正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在内,也没人能配上这茶。直到目送苏岑腰杆挺直大步离去,一席身影消失在烟雨朦胧深处,李释才收了视线。满地极品碧螺春,像碎了的一桩心事。萧远辰换了一副笑脸上前一步,“王爷,我从大早就……”“滚。”唇齿凉薄,冰寒彻骨。淋了雨又负了伤,苏岑在家修养了三日才重回大理寺,本想着自己开罪了李释定然不会再有好日子过,识时务地夹着尾巴做人消停了好些日子,东西都打包好了,随时准备滚回他发了霉的后殿去。怎料人就像忘了他一样,寺丞做的顺风顺水,宋建成走了,连个能呛话的人都没了。也是,新人在侧,年纪轻轻,脾气比他好了千倍万倍,谁还有功夫来搭理他。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要什么真情实意?也就是午夜梦回时还能想起一些,像一根刺埋在心口,从外面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知道,它在那,隐隐作痛,扎的内里鲜血淋漓。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纠结再三,还是决定重拾贡院的案子。刺既然不能拔出来,那便磨钝了它,适应了它,忽略了它。一桩心事放不下,便拿另一桩心事盖住。这件案子到田老伯被暗门暗杀便算断了线索,暗门这边他插不进去手,无奈之下只能从十二年前田平之那件案子着手。大理寺的卷宗他都翻遍了,永隆二十二年三月到四月期间卷宗呈现空档期,不仅田平之的案子,好像整整一个月大理寺都没接手新的案子。到了五月,太宗皇帝驾崩,神宗李巽继位,大赦天下,大理寺更是沉寂了一般,一直到来年三月才又有了新的记载。不过自从神宗继位,陈光禄所办的案子就日益减少,最后虽是升了大理寺卿,但没过几年人就致仕了,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了音讯。大理寺官方案宗里没有,那……天下刑官手里奉为圭臬的呢?苏岑立时兴奋起来,流传广泛,多次翻印档次参差不一,所幸现任大理少卿张君就是师出陈光禄,手里有一整套就摆在他书房最显眼的博古架上,据说当年还得了陈光禄的亲笔题字,算得上最原始一版,也是最为详尽的一版。本以为是件简单的事,借来看上一看再还回去就是了,不料竟还出了岔子。张君一脸为难地看着苏岑,道真不是他小气,实在是这书已是绝版,又有老师的亲笔题字,他还指着拿这书传给子孙后代留个念想,所以早就立下了规矩,这书不外借。不借就不借吧,苏岑觍着脸带着礼亲自上门,在人书房里借看上一眼总不算过分吧。临上门前苏岑还特地沐浴焚香,好像看的不是刑律,而是佛经。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