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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相府派人来接他们回长安的时候,阮小七的法力已经修回了十之八九,颠儿乐地走路都在蹦跶。数月不见的长安城正是七八月份紫薇开得正盛的时候,细碎花朵拥拥簇簇地攒了一枝锦绣,满城都是那深深浅浅的紫色。太平渠两岸的花树尤为繁盛,南风拂了花瓣,落入水中便随着水流飘出十里,一川皆被落花染成紫色。难怪长安人有诗云:香车络绎连晚霞,紫川尽邀长安花。这太平渠边上就是灯火招摇的平康里,长安城中最美的花可不都在这儿了。阮小七刚回到长安城不过几天就坐不住学堂的板凳,趁林雪遮应卯又开始逃课。一个人拿着把风流折扇,施施然逛去了平康里。当然,他是不敢找姑娘的,万一要再让林雪遮把他从醉春坊捉回去,只怕他的下场就是一盘红油兔丁。虽然但是,听一听平康里自己排的小曲儿也是人间一件美事。阮小七叫了一壶茶,翘着二郎腿就盯着台上那些姑娘们抚琴时雪白又灵活的手指流口水,直到被老鸨拍了肩膀。“七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小没良心的,倒辜负了我们家温姑娘。”这老鸨笑得一脸谄媚,刻意掐着嗓子,声音尖尖细细的叫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阮小七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往后退了退,脸上堆着假笑,“说起来我还没见温jiejie,jiejie近日可好?”“好得很,林大人帮她赎了身,又亲自帮她说了门好亲事,如今也是人家平头正脸的大娘子了。”“啊?赎身?亲事?林大人?”阮小七瞪圆了眼睛,老鸨这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委实大了些,他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要先从哪个字问起,跳起来就嚷,“怎么回事?!”“这、宰相大人怎么想的,我们也不知道,就是温伶走之前等了你不少时候,实在拖不了了才叫我把这样东西交给你。”老鸨说着就从袖子里摸出一方手帕来,放到阮小七面前转身就走,生怕惹出什么祸事来似的。阮小七看她扭腰远去的背影,顿时觉得这事不简单,急忙展开了那方带着墨迹的帕子。温伶说她自知身份低贱,从来都不敢奢望嫁入豪门。一直以来她只是觉得阮小七顽皮可爱,像极了她年幼病死的弟弟,所以才生出了亲近的心思,对林雪遮更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字迹潦草又慌张,显见的她在落笔的时候急于辩驳她的清白,那么老鸨所谓的“赎身”,真的有那么太平吗?阮小七坐不住了,扔下茶钱就往回赶,正好撞上回家的林雪遮。林雪遮一看他这气喘吁吁的模样就知道他是逃了课,拎起他的后衣领就板着脸半推半搡地把他押回了卧室。手里的牙牌往桌上一扔,林雪遮的声音都冷了许多,“说吧,又去哪儿撒野了?”“我没……”阮小七还想狡辩,一对上林雪遮的眼睛就把话都咽了回去,低下头绞着手指,乖乖道,“醉春坊……不过我是去听曲儿的!”他嚷着替自己脱罪,“就听了个小曲,真没找姑娘!”“那也不行!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好好上学堂,别总东游西晃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常去醉春坊的那几个纨绔都是什么做派,近朱者赤近……”“好了林三哥哥,我知道错了!”阮小七平日里还能耐着性子把林雪遮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