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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处,要再开口。可一个恍神工夫,灵梭已经消失不见。程四郎略有失神。到他这一辈,兰曲世家依然屹立不倒,可相互倾轧之中,程家也不复昔日风光。到如今,能说出去的,唯有一个云清姑奶奶。可程家人之中,总有人心虚,想到百年之前,他们是如何对待程玉堂夫妇。此前猜测程云清归来,程家人心头便有希望,觉得程云清兴许摒弃前嫌。可如今来看,虽不知姑奶奶有何目的,总归却与今日的程家人无关。都说修行之人,要斩去爱恨。程四郎原先还不知这话有何深意,可在这一刻,他忽而明白:姑奶奶的尘缘早已断去,回来程家,甚至无心“报复”,只是不愿相见。这才是真正放下,两边再无干系。程家是否有未来、有往后,都看他们自己了。灵梭仍是行了十日,回到归元。往来一共二十日。这二十日中,归元弟子忙忙碌碌。一来,是重新休整力量,二来,就是商议如何重建师门。宋杓每日忙碌。楚、秦师徒归来时,听闻他正与几位峰主议事。楚慎行也不心焦,便带着徒儿,一同在天霞树下喝茶。白色花瓣慢慢飘落,周遭又有仙境云雾。细细想来,这竟是多少年中,师徒二人第一次在此处看山看云。秦子游心念一动,记起:“师尊,你曾经说过,当年兴昌去前,曾经与你一同山上,他为你弹过一曲。”。楚慎行听到,说了一句“是”。秦子游便取出那把旧笛,说:“他喜爱弹琴,留给我的却是一把笛子,”想来,也是因为从前西行,他只见过吹笛子的张兴昌,却无缘得见乐峰奏琴的张仙师,“……也不知道兴昌究竟留了什么。”秦子游此前也欲和楚慎行说起此事。只是当时仍在雷泽大世界中,刚拿出旧笛,就想到程云清那枚玉简,话题就此错开。到如今,总算再度记起。楚慎行含笑,说:“不妨听上一听。”秦子游观察笛子上的禁制,同时叹道:“也不知道兴昌往后有无听说孙胖的事。”到底还是怅然。楚慎行还要开口,却察觉身侧灵气变动。他侧头去看,原是宋杓出现在身侧。宋杓的出现,打断了师徒二人对话。他自是不知晓楚、秦师徒此前在说什么,如今一并坐下,问:“此去兰曲,不知楚道友有何收获?”秦子游心头略有遗憾,但也不算介怀。他又收起旧笛,取出灵茶,为楚慎行、宋杓倒上。此地有花有云,算是好风景。花下云间,楚慎行端起茶杯,轻轻一抿。茶水入喉,灵气跃动。楚慎行看宋杓,心想:这兴许是我能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楚慎行道:“是有收获,只是收获太大,怕是怀璧其罪。”宋杓眸色微动。他低声说:“楚道友便当真这么信我?”楚慎行微微笑了下:“这么说来,宋掌门确有头绪。”宋杓久久看他,回答:“思绪——却是没有。我不过小小元婴,怎能对楚道友有所帮助?”楚慎行说:“不是元婴,便可以了?”宋杓闭了闭眼,说:“逍遥老祖待小辈最是宽厚。若真有难事,楚道友不妨找老祖一问。”话音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