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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觉得不必挂怀。可等三日后,有人压我上掌门大殿,我才知道——掌门在那芥子袋内,找到一份玉简。”秦子游错愕。他说:“是宋安——宋安陷害师尊?!”楚慎行淡淡道:“是。”秦子游方才那种恍惚的神色不见了,变成一种全然的愤怒。转眼,看到楚慎行,他眼里又带上一点心疼。他在因楚慎行过往遭受的痛苦而痛苦。这个念头,几乎要压垮楚慎行的此前想过的所有。他想要子游,子游思慕他,那他们当然——不。无名灵剑悬于楚慎行丹田之中,剑气四溢。楚慎行身侧木枝被齐齐削断,落在地上。在这之中,剑气又避开了秦子游所在方向。秦子游往旁边看一眼,内心酸涩达到顶峰。师尊发现了他的心思,却并不为此而恼怒、觉得他不敬重,仍然这样护着他。两人之间有短暂沉默。山风吹来,带着冬日的寒意。楚慎行到底继续讲话了,说:“老祖在我脊骨上刻了镇魔印,我被锁入思过崖。”秦子游因这陌生的名词而微微发怔,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好事。楚慎行抬手,掌心旋起一阵剑风,朝秦子游涌去。剑风旋起的瞬间,秦子游已经感受到了危险。但他坐在原处,动也不动,任由剑风袭来,刮过他的面颊、手臂。他感受到了细细的刺痛,嗅到一点血腥气,是脸颊上被割破一点伤痕。青年白皙的面孔上多了一点艳丽的血色。楚慎行视线落在上面,袖口青藤翻翻涌涌。他看子游的面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秦子游失魂落魄,叫他:“师尊……”他嗓音都在发抖。不是从前那样,被青藤磨得受不住了,嗓音发绵,浑身发软,眼睛都是水色,像是求楚慎行更重一点,再磨他一点。他眼睛里的确带上了朦胧的水光,可楚慎行看了,青藤却一点点平息下去。他更想简单地抱一抱子游,问他:你为什么要那么、那么难过?秦子游说:“你说你骨rou尽毁……”楚慎行不答。秦子游说:“这样的剑风,你又是金丹修士,一定比我坚持更久。师尊,你被折磨了多久?”楚慎行在徒儿的视线之中,终于还是略略垂眼,回答:“五百年。”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颗清泪从秦子游眼中滑了下来。那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最终挂在下巴上,再直直坠下,落在树底一片藤叶上。楚慎行知道自己不该做什么,但他尝到了许多苦涩。秦子游的确十分痛苦。他原先是觉得:原来如此。原来小青——不,是师尊了……这两日不再缠在我身边,是因为这个。可这样的心思眼下又变得很淡。他不断地想,漫长五百年光阴,日夜不断的剑风砭骨,师尊要如何承受?起先一点微伤,然后看着自己身上伤口越来越多、伤势越来越重,身体变得空空落落,只有骨架,然后连骨架都被磨走。在这同时,又因为是金丹修士,于是真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怎样的疼痛,怎样的孤苦!相比之下,他的一点旖旎心思,完全不值一提。他沉默地、无声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