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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方回来,心里存着云献这一桩事,觑了个空从席上跑了出来。刚走到院里,就瞧见两个人影,因着没有灯,他看不分明,走近了才发现是姜善和云献,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在做什么。姜善下意识去看云献,手心都出了一层汗。云献率先回过神,对姜善道:“有劳姜管家挂念,昨日已有人将缺的炭补上了。”姜善会意,笑道:“那便好。”说罢,姜善看向端阳,行了礼,道:“这几日天冷,我怕底下人有不到之处,所以过来看看云公子。”“原来如此。”端阳道:“姜管家费心了。”“奴才本分罢了。”姜善问道:“这会子世子怎么不在前头吃酒呢?”端阳有些支吾,道:“我来同他说两句话,过会儿就回去了。”姜善应了一声,道:“那我就先去了。”说着,姜善悄悄的看了看云献,云献依旧抄着手,很从容的模样。姜善过前面去了。端阳走到云献跟前,张口叫了声大哥。他比云献小几个月,从小到大跟在云献身后头。“回来了。”云献上下看了端阳一圈,道:“瘦了些。”端阳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反倒叹了一声。“小小年纪做什么学人叹气。”云献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装模做样的咳了两声。端阳忙问云献在王府这半年过的如何。云献半真半假的与他说了,他重伤不治险些身亡,是姜善找了大夫来救了他,这半年来一直在养身体。端阳眼中情绪复杂,“我父亲他······”“我都明白。”云献道:“成王叔能给我一地容身,我已经感激不尽了。”顿了顿,他道:“我是个祸端所在,成王叔赶你离开京城是叫你避祸,你明不明白?”“我知道。”端阳道。“那就好,”云献道:“倘若因我叫你们父子离心,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端阳低下头,想起从前誉满京城的那个端献,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犹豫片刻问道:“往后,你有什么打算?”云献低低咳了两声,眼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哪还有什么往后,诏狱那一遭毁了身子,成日离不得药。说想谋算些什么,到底有心无力。幸而姜管家心善,时时来同我说话解闷,如今也就这样过罢”端阳这才发觉眼前人身上总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他心里越发觉得酸楚,才想说什么,那边却有人来叫。毕竟前头家宴是为他而设的,不好离席太久。云献也听见了,道:“你先回去吧,得了空再来与我说话。”端阳应了,匆匆往前头去。他一走,云献立刻收起了那副羸弱的姿态,身形挺拔舒展起来。他看着端阳离去的方向,心说这个弟弟哪里都好,读书识礼君子端方,就是太实诚了些。姜善回去,心里兀自惴惴好些时候,等到回到院子里,只见三秋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封信。姜善接过信看了,云献在信中将他对端阳编的那些话一一说了,嘱咐姜善若是端阳问起,也按着这个说就是了。姜善这才放下心来,留三秋吃了饭才叫他回去。又一日,姜善在府中行走,过花园里,瞧见梅树边一个亭子里有些人影,他过去看。只见是五姑娘同几个丫头玩笑,一边吃酒一边抹骨牌,旁边坐着一个丫头打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