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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喜欢这处。”沈惊鹤听得她言,心下也起了一丝好奇,脚步却仍顾着皇后,并没有如何加快。转过一处低垂着的枯瘦枝桠,照入眼帘的是毗邻宫门的一方小渡口。潺潺流出宫门的是断河的支流,如今因着天气寒凉,河面上已结了一层半薄的澄澈冰盖。河流曲折绕过薜荔兰芷,放眼皆是香草郁郁。远处有座小小的草棚,隐隐有沆砀茶烟钻出棚顶,袅袅飘摇而上。此处不似宫里头,却像是哪方江潮带雨的野渡。木舟系着草绳停泊在渡口,懒懒的冬日,它也能沉酣于两三月的清闲。“宫中竟还有这等闲逸的所在……”沈惊鹤惊叹着开口,“虽时值冬岁,却是不难想见平日里‘晴虹桥影出,秋雁橹声来’的清丽好景。”“是啊。”皇后悠悠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两分怀念,“早岁之时,本宫总爱屏退了左右宫人,一个人在此处走走。清明渡就像是宫中难能的一处避世之地,宫中年老司渡之人闲驻于此,却已渐少有人由此出宫。得了闲暇,偶尔也会有客来此与司渡者清谈品茶,似是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均不会打扰此番平静。”沈惊鹤遥遥看向被风吹散在寒气中的茶烟,心下了然那就是司渡者的住所。他侧首询问地看向皇后,“那娘娘可要过去与之闲叙一番?”皇后浅笑着摇摇头,眼神中有一丝落寞。“不了……熙儿走后,我便再没有来过了。失了那份宠辱不惊的心境,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以往一般在这看着绮霞孤鹜,一看便一直看到桑榆晚景、斜日昏沉了。”沈惊鹤低首,有心想出言安慰,然而丧子之痛与背叛之恨,又岂是旁人三言两语便可消解的?“惊鹤。”皇后却是先握住他的手臂,两眼定定地望着他,面上神情一派复杂,“你可会怪我?我今日带你来,便是想告诉你,纵是在这云谲波诡的深宫中,只要有心,依然可拥清明渡一般的清朴闲逸……那时在遗华榭中,我更多是想逼你——”“娘娘。”沈惊鹤抬起眼,云淡风轻地一笑,打断了她愈发急促愧疚的语气。“娘娘,您不必自责,我也从未因之而责怪于您。”他顿了顿,复又轻声开口,“我知道深宫诡谲如浩海,若您当时没有提点于我,只怕我此时早成为此间身不由己的浮萍了。再说了,便是像清明渡这样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又有谁能一辈子都匿身于其间呢?”皇后轻抖着双唇,似是犹豫着还想要问些什么。沈惊鹤望了望她,诚挚的目光不沾染半分杂质,“……无论最开始我们因为什么才并肩而立,时至今日,您在我心中早已是另一位母亲了。”皇后的眼角有些发红,她轻轻揽过沈惊鹤,长叹着闭上了水意隐现的双眸,“……好孩子。你亦是我卫毓云的儿子。”沈惊鹤垂下了微有动容的眼眸。他并没有说谎,无论是皇后,抑或是四姐与五哥,前世可望而不可即的亲情如今就停落在指尖,他没有理由不伸出手去握住。就像是酥酪的甜,既已尝过,他便不会再轻易放开。皇后叹了口气,松开他,眼神重归于无悲无喜的沉静,“你若喜欢这处,还可以在这儿多坐坐。颐华宫这几日又不安分了起来,寻了茬便在各司横耍一通威风,趁着还没闹到我这儿来,我却是先得回去处置一二。”“端妃?”沈惊鹤目光一凝,“我只道大皇子是个鲁莽易怒的性子,原来却是随得他的母妃么?”皇后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