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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习与挣了几下挣不动,抱怨道:“你身上的甲硬邦邦地硌得我伤口疼。”林霖一怔,只好放开手,小心翼翼帮陈习与整理了一下被子,裹得更严,柔声道:“是我不好,没注意还穿着甲。”陈习与泄愤一样嚼了半天馒头,气不知不觉中却消了下去,看一眼林霖,道:“你怎么跑车里来了,外头打完了?”林霖懒洋洋靠在他旁边,道:“没,雍王缩进道观守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个雍王来?昨天晚上陈庆说你们在道观里接应,怎么会是雍王在里头?”林霖叹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他坐直身体撩开车窗的帘子,对外头吩咐道,“我和陈太守有话说,你们退开三步,守在四周,不使闲杂人等靠近,那边但有情况及时报告。”窗外的人轰然应道:“诺!”陈习与忍不住也坐直了身子。林霖放下车帘,转头见陈习与一脸郑重,安抚道:“别紧张,没甚么大事。”他握住陈习与一只手,轻柔地拂过上面包裹的白布,低声道,“不过,是有人图那个位子罢了。”听听这口气,不过是图那个位子,那是什么位子?那是皇位!陈习与忍不住腹诽,问:“我想到了这个可能,不过没想透京里的事情,怎么跑来临清闹得不可开交?”“当今罹患重症,肝疾,已经没几年好活,这事你已经晓得了罢。”陈习与点点头。“嗯,当今一直无子,眼看快死了还无后,皇位后继无人,必须在宗族里过继一个立储。他瞧上了宗王次子赵宁,本来想直接宣召入宫看看究竟怎么样,结果还没等下旨,这个消息就被不晓得甚么人给透出去了。那个皇宫啊,看着宫禁森严,其实处处是筛子,皇帝身体好时,底下人还不敢作妖,他身体一垮,精力不足,便甚么牛鬼蛇神都冒出头了。”陈习与蹙起眉:“嗯。”“师兄知道了这个事,力谏皇帝不忙过继,先召几个宗族近支适龄男童入宫养在身边,一来可以细细观察脾气秉性,再行定夺,二来培养一下感情,三来只要一日底牌未掀,便是有望争储的各家内斗,若早早掀了底牌,定下来那家立成众矢之的,必然群起而攻之。师兄帮皇帝定了一个连环计,对先前传出去的风声含含糊糊不置可否,只等有人沉不住气跳出来,再杀一儆百,震慑诸王。”“跳出来的,就是雍王?”“对。雍王的封地在辽东,但咱们大宋在那边的势力其实极弱,要不是大辽看在咱们年年岁贡的份上,连那一小块地都不会给咱们留下,雍王在那边处处受制,能管的不过巴掌大一块地,还不如咱们这边一个县令,他自然不甘心。其实前些年师兄便发现雍王有些不安分,只是西北战事吃紧,一时顾不上他,后来夏州平定,我们回到汴梁,师兄才请旨着手调查雍王的事情,发现他很早就开始逐渐扩大私兵规模,朝廷对于各路藩王的私兵管得原本甚严,只是雍王身处辽东险地,增加几百人,便睁一眼闭一眼任他混过去了,他还不死心,又跑来山东,在这里假借山匪的名义养兵,为了养兵更做起了私盐买卖。”--------“嗯,就是说,沈敬和我说的那些所谓宗王做的事情,其实都是雍王所为。”“是。宗王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