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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是典型的小城镇铺子,干净整洁说不上,特别有烟火气。店里忙进忙出的共有两个人,中年男人个头矮,微胖,头有点秃,站在一排格子锅边下米粉,油光满面。米粉滚一道沸水就好,男人麻利地将煮好的米粉倒进碗里,再舀起一大勺卤汁淋下去,比普通筷子长很多的木筷夹起又厚又大的牦牛rou片,一块一块码好,撒上葱花,往台子上一放,一个瘦削的少年便赶来端起,送到客人的餐桌上。一份三两的米粉,光是牦牛rou就有五块,才10块钱,而10块钱在大城市别说牦牛rou,就是普通牛rou,恐怕也只能吃个rou渣。花崇相当满意,另加了一份牦牛rou,还点了两份小菜。柳至秦早就习惯他加餐的风格,连“晚上少吃点”之类的叮嘱都省了去。此时在店里的客人几乎都是本地人,有的刚下工,有的才打完牌,有的纯属半夜嘴馋,风尘仆仆赶来打牙祭。他们声音不低,但说的都是方言,外地人很难听懂。花崇和柳至秦都没穿警服,但他们的打扮、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从外面来的。刚巧没有新的客人,中年男人——也就是老板刘哥——另煮了一碗米粉,只浇了卤汁,加了几根青菜,没有码牦牛rou片,递给少年,少年一言不发,坐在角落里吃,那样子有点儿狼吞虎咽的意思。虽然只是来吃个宵夜,但花崇犯了职业毛病,视线转向少年,眉心轻轻蹙了下。按理说,这种小店铺多半是家族经营,从厨师到服务员都是一家人,实在忙不过来了,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才会雇佣外人。少年似乎是老板的儿子,但这父子相处的模式着实有些古怪。老板对客人相当热情,话也挺多,唯独对少年没什么话,连米粉里都不肯加一块rou。从花崇的角度看去,只看得见少年的侧脸。少年额发有些长了,落下来挡住眉眼,五官是模糊的,他的咬肌不停浮动,喉结跟着翻动,这是一种过于饥饿,却还没有饿过点儿的吃法。说明老板并没有故意饿少年肚子,也许是因为店里太忙,才没有赶得上吃饭。花崇余光瞥见碟子里的牦牛rou被夹走了,一瞧,柳至秦碗里的米粉已经见了底。“比我还迅速。”他弯着眼笑。一旦光线正好,眼里又有笑意,微垂的眼角就令他看上去有些许天真的感觉。“天真”这样的词不适合形容三十多岁的精英刑警,但落在花崇身上,却恰到好处。过尽千帆,仍怀抱一颗赤子之心。柳至秦说:“谁让你吃个饭还开小差。”两人正聊着,老板走了过来,双手在满是油渍的围裙上擦了擦,cao着蹩脚的普通话:“第一次见你们,是来旅游的吗?”柳至秦顺着道:“嗯,齐束镇的油菜花很有名,我们慕名而来。”少年已经吃完米粉,端着碗去水槽边冲洗,他就像一个静止的音符,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但花崇注意到,在柳至秦说话时,他手臂很不明显地顿了一下,目光从额发间射-出,涣散地扑向柳至秦。但这只是一闪即过的反应,短暂得不真实。一听油菜花,老板立即来精神了,“我猜就是!嗐,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能看的也只有齐束镇的油菜花了。去齐束镇一般都得从西羚市经过,每年一到这时候,我的生意都会好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