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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攥着一把带刺的荆棘,一圈圈缠到脖颈上,再猛力收紧,绞断他的身体。依稀感觉到周身温暖又清淡的松枝香,好像并不真实,陈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和过往四年的每场发情热时出现的,相同的幻觉。路识卿不该再这样抱着他。根深蒂固的念头,有人撕咬他的后颈,要他不得不这样认为。陈放希望幻觉中的松枝香能逐渐腐蚀掉他,每一丝每一缕缠绕在他的血rou里,然后让他误以为自己能在路识卿的怀抱中死去。“陈放,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给你个临时标记,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好不好?”幻觉中的路识卿不会说话,这还是第一次,陈放很久没听到了,好像美梦成真,让他忽然不情愿就这样死掉。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迎着一张焦急无比的面容,离他好近,伸手就能摸得到。暖的,软的,急切地呼唤他的名字,手掌安抚他疼痛的灵魂。人们通常以为忍受过的痛足够多,所以再痛一点也无所谓。其实有所谓,很有所谓。就是因为忍过的疼痛太多,哪怕再多一点点也会变得难以承受。尤其某些时刻,明明眷恋与光亮触手可及。他忽然很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永远要他忍耐?凭什么永远要他放弃?“我不要临时标记。”陈放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一直滑到路识卿的掌心里。无论此时此刻陈放要什么,路识卿都会赴汤蹈火地给他。“我想要你。”第67章本就该是他一个人的“我,我自己来就行。”不大的卫生间里,缺了一角的干净浴缸放满温水,路识卿把陈放抱进去,便听到陈放有些无力的声音。“好。”路识卿直起身,视线在被陈放略长的头发遮住的小半截后颈上流连一瞬,走出去前又叮嘱一句:“小心点,水别碰到后颈的伤口了。”陈放很轻地点头,胳膊抱着膝盖,把整个人蜷缩起来,没有精神的样子。路识卿知道他此时应该很疲惫,没再说话,转身出了卫生间。他从陈放叠放整齐的衣物底下找出一套干净的床单,面对已经变得褶皱凌乱的床铺,神色有些阴沉。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了线,也早就预料到,只要陈放一句话或一个眼神,他就能把所谓的原则克制全部抛下,不顾一切地、用任何方式把陈放带回自己身边。用拥抱,用亲吻,用温柔强烈的情/爱,还有如果陈放愿意的话,再用腺体上的一处咬痕。哪怕是效应短暂的临时标记也昭示着alpha与omega的所属,信息素交互融合,形成两人之间无形又不可否认的羁绊。路识卿本应为此高兴得发疯。可是此刻,他扯着床单的手指都是僵硬的,痴痴地望着床单上的某处凌乱褶皱,眼前的景象却停顿在脑海里遗留的模糊画面,挥之不去,让他现在如堕冰窟。那时陈放很安静地哭,路识卿以为他是因为难忍的发/情热而流眼泪,如果不能将陈放的疼痛尽数吻去,一个临时标记似乎是最为稳妥而不失分寸的解决办法。可他也没忘记过陈放的话。讨厌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