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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识卿还是像他原本打算的那样,每天下班拎了东西打卡似的去陈放的小地下室,不逾矩,也不多逗留,简简单单吃过饭,好像每天的任务就只是确认陈放今天过得还好,便能放心离去。陈放没有再言辞尖锐地对路识卿说过什么,尽管觉得并不应当,却还是默认了这种颇有分寸的接触,甚至在路识卿每天的按时到访前做好简单的晚餐,虽然没有明说原因,路识卿也没有多问过,一切仿佛都顺其自然。现在的状态说不清道不明,没有明确的定位,不像恋人一样亲密,不似陌生人疏离,却也谈不上是朋友。陈放心里应该明白这种关系的时限性,却还是会在路识卿偶然迟来的时刻不由自主地陷入惶恐。好像他是漂浮在昼夜交替间的一粒微尘,不知道要随风飘到哪里,不知道能否见到明日的晨曦或夜灯,过分谨慎地存在着,微茫到身不由己,只能被动地等待眷顾,没有追逐光点的勇气。得过且过的,一个月也过去了。陈放最近几次见到路识卿的时候总能感到后颈并不十分明显的胀痛,他当即意识到自己难熬的发热期即将到来。即便路识卿每次来找陈放时都很礼貌体贴地使用了阻隔信息素的药品,身上也还是免不了沾染一星半点。对正常人而言微不足道的alpha信息素剂量,在陈放病态极度易感的omega腺体感知下,几乎成了添加催化剂的烈性药,是空气中一触即燃的火花。无论是疼痛或是情/欲,对于脆弱的omega而言都是极度难忍的。陈放的不适感越发强烈,他拜托徐谨帮他推掉这天的工作,在家中昏昏沉沉了一整天。残存的理智和清醒终于在傍晚时分全面崩盘,好像腺体上有不计其数的针尖在刺破皮肤,失去控制的信息素由淡到浓,源源不断地从这些空隙间溢出。即便没有寻常omega信息素那样有特征性的味道,信息素填满整间屋子的氛围依旧浓烈,连陈放自己都头昏脑胀。他撑着没有力气的身体找出平时随身携带的帆布包中的抑制剂,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刺进自己的后颈。待到冰凉的液体弥散到全身,血液里的躁动被强制地压抑下去,陈放才勉强恢复了点神志,他去打开换气扇,把空间里恼人的信息素尽数赶出狭小的空间。看到水槽里因为身体不适而没能及时清洗的碗筷时,陈放因为发热而变得有些迟钝的脑子才猛然意识到,路识卿今晚依旧会来这里。他发热期这副样子,绝对不可以被路识卿看到。陈放拿出自己的手机,费力地看清屏幕,手指稍微顿了顿,还是流利地拨通了一串号码。这是他们保持这种状态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给路识卿打电话,为的却是让他不要来找自己。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通,路识卿似乎有些意外,像是不敢确认一般问了句:“陈放?是你吗?”“是我。”陈放回答。“你没事吧?”路识卿的语气有些紧张,“你听起来很累。”“没事。”陈放很勉强地说话,连声音都没办法强打起精神,像根拉扯过度超过弹性限度的皮筋,好像再用力一些就会断裂。他缓了口气,让发热期和紧张双重作用下猛烈跳动的心脏稍微平静一点,继续说道:“我今天工作有点累,可能没法做晚餐了。要不你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