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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都呆若木鸡地杵在那儿。眯眯眼在旁边替他打圆场,说:“小少爷这是被外面的排场吓着了。年轻人果真需要多锻炼。”末了,又冲着秦离道:“小少爷,秦爷问你当初表的忠心还作不作数呢。”那时候秦离不知道眯眯眼为什么要帮他。他尚年轻,除了将白刀子捅进父亲的血rou里外,再未经历过其他重大变故。在福利院的那几年似乎成就了他的木讷和冷漠,所有的这一切都像层薄雾笼罩在他的双眸之上,他看不透人心,也不明白世界。被眯眯眼提醒的秦离很快反应过来,他环视了一圈屋内,回答的声音夹杂着少年人独有的稚嫩声线,“作数的。我的命是秦爷给的,今后愿为秦爷水火不辞!”眯眯眼先一步替秦爷露出满意的微笑,“秦爷,您看?”秦爷面上却不为所动,仍玩着那枚玉扳指,过了一会儿才掷下一句:“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眯眯眼欠着腰应好。秦爷没再和秦离多说什么,秦离就被眯眯眼带走了。再之后,他的人生被黑白两世界死死占据。白天,他仍在学校里当他的尖子生;一到傍晚,他便得迎着夕阳的余晖坐半小时的车去城郊的训练营。那个训练营据说是原首都军区的训练营。自打首都军区搬走以后,那儿便成了荒废的一片。秦爷是通了关系才把那块地搞到手的。训练营的周围没有什么住户。华莲会的所有肮脏不堪的交易和活动都在那儿进行,如同下水道里不见天日以腐烂垃圾为生的耗子。秦离就在那么一个乌糟的地方学会了使刀枪棍棒,甚至是正经军人和警察学的东西。也是在那里,他杀了人生中的第二个人——第一个,是他的父亲。那人是华莲会的叛徒,偷听了秦爷和白纸扇眯眯眼的对话,打算跑到吴家告密邀功。万幸在他联系到吴家人以前,秦爷手下的打手就逮住了他。叛徒被扭送至训练营地底下的行刑室里。秦爷亲自坐镇,又让眯眯眼把秦离叫来,什么也不多说,只一个眼神使唤保镖把刀交到秦离手里。“让我看看你这几年学的怎么样。”语气真像一个临时起兴choucha功课的老师。那时候的秦离和十六岁时又不一样。他已勉强看得懂秦爷的脸色,不过仍是麻木得很,仿佛那是他在自己天性之上的最后伪装和防护墙。唯有麻木,才能在面对血腥时表现得勇敢那么一点点。秦离捅了那叛徒二十多刀,刀刀致命。guntang粘稠的鲜血喷溅在他的眼上,甚至糊住他的睫毛。他将叛徒的惨叫声置若罔闻,直到秦爷说“够了”才堪堪停手。这时眯眯眼又在一旁点评,“狠劲儿是有了,还差点沉着。不过天赋已好过手下的其他孩子。倒是恭喜秦爷得到一块璞玉了。”秦离松开手,染红了的刀噔地坠落在地。他瞥了眼眯眯眼,又瞄见秦爷嘴角的幅度稍稍上翘了一些,心中竟没有预料中的喜悦,反倒空白一片,只不停地喘着粗气,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后来的十年,他为了报恩做了许许多多该下地狱的事。无论他在淋浴头下冲洗多少次身子、揉搓多少次手,鲜红色总是如影随形。他会做噩梦,梦见被他杀过的人,梦见那些人的家属。冤魂般的嘈杂哭声在他耳边萦绕不散,有且仅有麻木才能使他勉强安睡一会儿。时间就这么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秦爷开始视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