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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份,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该病命名为SARS。傅豪那段时间总疑神疑鬼,没事就让汪燕燕摸他额头,总怀疑自己染上病毒了。本来傅豪爸爸还想回广东工厂,给家里人堵门口拦住了。傅豪一家要是再晚个把月回来,出了车站就得直接拖宾馆去隔离。而汪燕燕又做回了那个懂事的小女孩,身为医护人员的爸妈已经两个多礼拜没回过家了。燕燕向mama保证会照顾好自己的,让爸妈放心,并且她以爸妈为骄傲。“小燕子才是爸爸和mama的骄傲。”mama心疼地亲了下汪燕燕。其实轮不到汪燕燕自己照顾自己,傅豪mama把她照顾得比谁都好,之前她让李娟芬帮忙屯的白醋和板蓝根都派上了用场。傅豪感觉自己像一坛移动的山西老陈醋,浑身散发着酸味。他亲爱的mama不仅整天在家熏醋,还泡了好几罐醋大蒜送给街坊,每天的晚饭不是酸辣土豆丝就是糖醋排骨。而每天上学前必做的功课就是被逼着喝一杯板蓝根冲剂。“野哥,我觉得这样下去我骨头都得酸没了。”傅豪站在教室过道里,非常不想踏进去,因为里面同样是一股熏白醋的糟糕味道。“人小野哥‘骨质疏松’都不怕,你这种皮糙rou厚的怕什么。”汪燕燕一句话损了他们两个人。时野敲了下燕燕的脑袋,“过分了啊。”学校发了登记体温的表格,每个人上学前都要在家量好体温,家长们签好字带来。作为班长的汪燕燕每天要站在教室门口收表格。那时都是纱布口罩,厚厚的十几层,不透气闷得很。时野就不喜欢戴口罩,但刚一拿下就被柳清川发现了。“不是答应我戴着吗?为你好。”柳清川又替他把口罩带子挂到耳朵上。“闷死了,气都喘不过来。”时野埋怨道,“再说眼镜片上都是水汽,看都看不清。”“戴紧些就行,别留缝隙。”柳清川说完,耐心地替时野整理了下口罩,还用手指在他鼻梁上压了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好像就隔着两只纱布口罩。可虽然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时野好像还是能看见柳清川薄薄的嘴唇,就是这个嘴唇在除夕之夜吻过自己。时野不知道自己和柳清川现在算什么,两个人好像都心知肚明,但没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小野哥,你过来。”汪燕燕招呼时野,她凑上前说,“小川哥对你真好啊!”“哪有,他对每个人都挺好吧。”时野觉得自己耳朵红了下。汪燕燕看了两人一眼说,“对你特别好。”“也没吧?”时野更加不好意思了。汪燕燕看着两人笑了笑,没接话。她想起每次时野弯腰捡笔的时候,柳清川都会帮他挡住桌角,而她的白痴同桌见自己撞头老早笑翻了。开始非典主要集中在广东省爆发,似乎离时野他们很远,但新闻报道里持续新增的病例还是弄得人心惶惶,人们紧张担忧、不知所措。柳清川就发现时野这段时间总爱望着窗外发呆。他顺着时野的视线往外看,就看见校工正背着打农药的装备在校园里喷消毒药水。临近清明时节,淅淅沥沥的雨下个没完没了,雨水混杂着消毒药水的气味,像是把人都织进了无尽的惆怅中。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