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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倔了,他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任由杨曜为所欲为。杨曜在进入时喊着学弟,在迸发时喊他白岳,他都一一地应了。应就应了,有什么关系呢。从前他确实只有自己,所以只能自己认可自己,自己支撑自己。但现在他还有一个好不容易见面的mama。他骗她以前资助自己上学的人愿意借钱给她们治病,他骗她自己要回去上学,所以她还在满怀希望地等他回去。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面对可怕的病魔,面对痛苦的化疗,面对数不清的药物,他想要见她,想要抱抱她安慰她,想要逗她笑当她的后盾……什么尊严,什么自我的价值,这些有什么实在的意义呢,他亲人的生命才是实在的可贵的啊。齐青蹊服软了,杨曜却总觉得心空落落的,是还缺少了什么吗?可是,缺失了什么呢?他在许多个晚上彻夜彻夜地想,缺少了什么呢,每次提起这个问题,杨曜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齐青蹊那晚上那双潮水暗涌的眼眸,藏着他咬牙独自走过的十九年……不对!不对不对,缺少的怎么会是齐青蹊的东西,他只不过是他爱人的投映!没错,杨曜醒悟了,齐青蹊虽然听话了,但还是不像他的一生所爱。举止不像,神态不像,说的话也不像。幸好他迷恋齐白岳多年,一直偷偷拍摄着他的一举一动,杨曜将自己多年的映带全部带到小岛上,勒令齐青蹊每天要花六小时模仿齐白岳,六小时学习演奏齐白岳演奏过的古琴曲目。他请了两个老师,一个是古琴老师,一个是表演老师,他要齐青蹊每天将那些录像翻来覆去地看,然后由表演老师带着他,在镜子前一遍一遍地模仿齐白岳的言行动作。老师们在一年里换了一批又一批,全部都因为受不了别墅里那诡异的气氛而请辞。杨曜后来回想,那一年,也许是他最后悔的日子。他疯了,别人也觉得他疯了,最后,他也把齐青蹊逼疯了。那一天,杨曜去到小岛的时候,便看见齐青蹊正在弹着齐白岳生前常弹的琴曲,琴声幽涩,杨曜听得遍体生凉,但他弹琴的模样实在太像齐白岳了,杨曜一时忘记了所有异样的预感,只专注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属于齐青蹊的东西——没有。他孤洁又清冷,像积雪终年不化的高山,令人仰止,令人不敢造次。一曲终了,齐青蹊抬头,才意识到多了一个人。他下巴微抬,疏离又礼貌地对杨曜说道:“学长来了。”杨曜已经呆了,他赞叹地说道:“太像了……”“像?”齐青蹊挑了挑眉,有些清贵的桀骜,“像什么?”“你已经很像齐白岳了。”齐青蹊嗤笑一声,有些好笑又有些不解,“你在说什么,我就是齐白岳啊。”杨曜咽了咽口水,齐青蹊演得太像,以至于他下意识生出了以往在齐白岳面前的拘谨,正不知找些什么话题好,就看见齐青蹊施施然在茶几拎起一把水果刀。然后,迅猛地向自己心脏处插入。这一情景,后来成了杨曜在噩梦里最害怕的画面。好在几个保镖反应及时,刀没有插到很深的地方,医生慌忙地为他进行着急救,一时间别墅乱成一团。只有杨曜还愣愣地站在原来的地方,双目放空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齐青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