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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妄想君翰如能对他好。不敢奢望多大的好,只要像行人给乞丐施舍,主人给宠物喂食的那种好,就足够了。正兀自想着,他突然听见房外隐隐传来一些声音,后来辨清了,是钢琴声。声音起初有些滞涩,甚至是断续的,但不多时就变得流畅稳健。然而亦扬亦挫间,却同弹奏者一般,缺了些什么。这明显不是录音带或唱片。温随不懂古典音乐,只能蜷缩在被子里静静听着。那是德彪西的。第22章22钢琴声停止的时候,座椅上的女子微笑着鼓起掌来。君翰如合上琴盖,起身回到餐桌旁落座:“家祖母曾教过一些,献丑了。”女子笑容不变,看着他走过来:“我很喜欢。”这是一间私密性良好的餐厅包厢,从地板到陈设都采用了黑沉的木质,唯一偏西式的便是靠窗的那架钢琴。落地窗外是一潭小的池水,隐约可望见对面日式庭院中的白砂与青石。暮色渐浓,窗边的纸灯笼照得池水要烧起来一般。屋外四下寂静,并无人声。而屋内,女子似乎心情颇为愉快,还在笑着说下去:“有人说艺术家须具备头脑,能力,和心肠,又说德彪西只是形相的。我觉得这不对。”“我倒觉得他不是形相,倒是灵智的。”她的眼睛里星星点点,有些烂漫的情调。说着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回忆里剥离出些自觉有趣的东西,分享出来:“我很仰慕梅望老师,家母一直保留着当年她钢琴曲的唱片。”“小时候他们还舍得放给我听,单是听听,我就能感受到她是个温柔的人,她有热情,但也不失……”君翰如耐心很好,偶尔抿一口酒,静静听她说,不置可否。曲小姐芳名辛歌,今年三十一,从记事起就谨遵父亲的教导,一心埋在书本堆里。她去年刚刚取得博士学位,从北京调回N市的文学所工作,还没来得及找房子,暂时和父母同住。如果不出差池,君省瑜原本替她外甥规划的人生路线就应该是这样的,不偏不倚,中规中矩。也难怪她对曲小姐青眼相看。君翰如未做成的,那便由他的妻子来替他完成,助他纠正。曲辛歌留着直长发,戴着一副细金丝边眼镜,坐在对面微笑,笑得娴静又温柔,大方又得体。一望便知,她是个听父母话的好孩子。她的人生也是永远与“正确”紧密束缚在一起的。可是君省瑜却没有发现,曲辛歌身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絮语与憧憬,以及她所最为厌恶的“浪漫主义情调”。君省瑜说曲家千金喜欢古典音乐,要君翰如去拾起那些早已随着祖母逝去而埋葬的钢琴技艺,他便照做了。要他来到这里,吃一顿饭,与之交际,并发展关系,他也照做了。君翰如的人生像是一脚一脚踏进长辈与自己筹划好的路上,没有任何偏差。读书的时候,觉得做的好些是必要的,于是成绩便一直名列前茅;后来读大学,出于利益考量,就选了建筑系;毕业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名高级工程师。而现在,算算年龄,他觉得该结婚了。没有喜不喜欢,开不开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