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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树胸前的红领巾上,长时间定格住不动。嘉树被她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像在饿着肚子的人面前吃东西似的。等到周园园也终于戴上了红领巾,他反倒比她本人还更松了一口气。周园园也没能高兴多久,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她的数学和新加的英语全都惨不忍睹。她每天的午休和放学都在教师办公室内度过,甚至是体育锻炼课都留在办公室里做习题。嘉树中午去办公室送作业,老师们都出去了,周园园一个人孤零零趴在一张大的办公桌上,看起来像是在做习题,实际却是在草稿纸上乱画。她听见声响,以为老师回来了,仓惶地把习题簿压住草稿纸,嘉树走到跟前,发现那本习题簿上一个字也没动过。“你为什么不能一口气做完,非要拖拖拉拉留在这里呢?”他忍不住问。她的思维的确是他理解不了的。周园园发现是他,人又懒懒地放松下来,噘了嘴唇,理直气壮敷衍道,“做不来啊,我做不来。”她就对他不停重复着“做不来”三个字,不知道是长时间留在办公室里的怨气,还是因为做不来习题的沮丧,眼圈泛红,又像快要哭出来的前兆。嘉树嘀咕一句,“你做不来怪谁。”他怕极了她再发出在佘山时的那种哭声。明明是想要快点离开这办公室的,却不知道脑子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脱口说出一声,“星期一早放学到我家来,我教你。”他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哦。好啊。”她高兴地说。嘉树不想被别人看见和周园园走在一起,星期一放学,提前跟她说好在学校外的一条小路上碰头。天已入冬,大张的梧桐树叶铺了满地。他到的时候,周园园就背着书包在树下踩着树叶玩。嘉树说,“走吧。”隔了两三个头先往前头去带路。周园园跟在他的身后,眼睛总要被路边的东西吸引。糖葫芦,棉花糖,铁板里脊rou的小摊前飘着一团团带着浓香的白雾。她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和神往,走两步顿一下,眼睛黏在那处怎么也移不开。嘉树觉得烦,干脆就在卖里脊rou的摊前停下,掏钱买了两串,分给她一串。周园园倒是羞赧起来,从他手里接过那根竹签子,像拿又不像拿的,倒把几滴热油滴到了校服棉衣上。嘉树也不看她,只说一句,“拿好,吃完了好好走路。”自顾自又往前走。嘉树家住的小区安静过头,一幢幢青灰色高层建筑间隔很近,却没一点人声,也没有烟火气,踏进小区大门,周园园已有了几分拘谨,等到跟着嘉树一路上了五楼,看着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对着映入眼帘那一地打过蜡的锃亮木地板时,她呆立在门口,已是拘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嘉树自己熟门熟路换好拖鞋,再拿一双拖鞋放到她的面前,提醒她,“换拖鞋。”周园园换上拖鞋,他就把她换下的鞋放到门口的鞋架上摆整齐。进了门,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嘉树又对她说,“洗手。”周园园随他进卫生间,从洗手台到不锈钢的水龙头全都擦抹得光洁如新,皂盒里搁着消毒药皂,她就一步步学他的样子,先拿肥皂擦两遍,再冲干净擦干。嘉树家里宽敞,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