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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见了几回,他又觉得小暴君或许只是被宠坏了性子,现实到底和话本有所不同。直到今天,他才恍然觉得。这哪里是被宠坏了性子。这分明是被宠傻了脑子。哪有皇帝能这么大大咧咧孤身一人,毫无防备地就住进权臣府上的?他要是有点别的心思,小暴君现在就能尸骨无存,明天龙椅就能易主。丝毫不知自己刀尖口捡回一条命的小暴君如释重负地一推空碗:“我吃完了!”沉砚回神,看着谢容毫不遮掩的喜滋滋表情,长睫微微一颤。这样的傻子,他倒要看看,能活到什么时候。……条件有限,古代的夜间生活总是比较无聊。平时在宫里,这时候谢容会懒洋洋摊在软榻上看看书,偶尔兴起就画几笔画简笔画,努力找点乐子。不过他今晚吃撑了,不太想坐下来,于是在院子里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转圈消食。院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暗,谢容毫不在意。从小经历使然,他的性子还挺敏感的,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都格外敏锐。宫里的人虽然时刻表示出对他很恭敬的模样,但他们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厌恶和害怕,还是被谢容捕捉到了。尽管知道这是原身的原因,谢容仍觉得难受。毕竟现在驾驭着这具躯体、承载着这些目光的人是他。他本担心沉砚府上的人也会这样,结果相府上的人居然少的可怜。还真是出乎意料。谢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也对沉砚的日常生活有点好奇起来。二十五岁,搁在古代,可能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就算是现代,也该有女朋友了。可沉砚仍旧单身——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单身。这么清心寡欲?不会在府上偷偷的金屋藏娇了吧?两个各怀心思,谁也没透露给对方知晓。歇过了一会,沉砚带谢容去看他歇息的房间。按道理,谢容该被安置在招待客人的厢房。然而相府很久没有客人留住,虽然下人也会定期去清理打扫,但一时半会的,房间里难免有股久无人居的阴冷气。于是沉砚命人将他居处院落的主屋收拾了出来。其实这是原身住的地方,不过沉砚在穿来的当天晚上,就搬去了西侧的厢屋住。这间主屋反倒是闲置了。谢容不知这许多,不过他将自己定义成相府客人,哪里有客人来将主人卧室占了的。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状:“不必,随意一间屋便可。”他执意如此,沉砚想了想,没强求,将主屋东侧的屋分给他。谢容有点犹豫,虽说他勇敢地进了相府,但和沉砚住的如此接近,还是有点怂。他琢磨着偌大相府,总该有特意招待客人住的地方,结果刚试探了两句,就被沉砚一句“府上人少,住得近方便照应”为由,驳了回来。也、也行吧,好歹两间屋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呢。谢容没奈何,只能接受了这个安排。今天梨园惊变一场,谢容费了些心神,吃饱喝足后,很快就倦了。沐浴洗漱过后,他穿着件纯白里衣,随意披着外衫,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自己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