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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了三少爷?”喝到差不多,迟大公子晃晃悠悠想打道回府。他对自己有数。“算是吧。三弟从小性格就古怪,去了趟英国,更古怪了。”迟杨吃了太多酒,被扶上汽车,不依不饶降下窗,抓住方肆懿的手。“方老弟,我看咱俩投缘,改天介绍我弟弟给你认识,劳、劳烦你帮忙管管。”方肆懿假意热络地应下。如果迟大市长知道,绑架囚禁自己弟弟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表情指不定多精彩。送走醉鬼,方肆懿累出一脊梁汗。孔七拎着文明杖优哉游哉走来。“脾气长进了啊,倔驴。”见他这幸灾乐祸的样儿,方肆懿有点烦。“小孩在我家,不忍不行。”孔七惊讶地退后半步。他赏识方老板,正是看中方老板的冷血。“什么意思,打算关一辈子?到哪步了,亲嘴儿没。”方肆懿抽出手绢擦汗,嚣张地笑:“cao熟了,会喊哥哥了。”拉着向孔七敲诈的德国留声机、王府井百货买的璎珞电灯,外加两大盒本地糕点,方肆懿在晚饭前赶回了家。进了门,管家一脸欲说还休,他就明白了。加快脚步穿过一进院子,思绪化作万千青丝缠紧脖子。原本当迟楠是借来的红粉鹦鹉,屏风上绣的金丝画眉,玩尽兴了还回去,露水情缘都算不上。现在清点旧事,他方肆懿未必不亏欠,再去凌辱狎弄,难免心虚。推开门,迟楠坐在正中地下望过来,脸颊挂有风干的泪痕。前朝的古董花瓶碎尸万段,床帏被扯下来,梳妆台镜子布满蛛网式的裂纹。逃跑未遂,为发泄砸了屋子,意料之中。把留声机摆在花瓶原来的位置,电灯安置在梳妆台,糕点放在小几上,方肆懿表情舒展,没有动怒的迹象。这让迟楠觉得奇怪,怪得难过也顾不上。“你怎么了?中邪了。”凑上前被攥住手腕,他以为要挨打,赶紧闭上眼睛。方肆懿将两只手掌翻过来,仔细检查,确认没被碎瓷片扎伤。迟楠紧绷的状态散在一个怀抱里。不带狎昵意味,单纯的怀抱。方肆懿吻上他的眼皮,又亲了亲鼻尖。“楠楠,带你去个地方。”方哥:弟弟怎么主动亲我了///楠楠:这个蠢男人,任我摆布。喝喝。第06章架好梯子,上了屋顶。灰扑扑的瓦经由霞光镀金,远望宛若鲤鱼金鳞。方肆懿坐在其中一小片上,指间绕着墙角揪的草叶。“小时候练不好戏,挨了师父打,我就自己上房顶坐会儿。”迟楠衬衫单薄,哆嗦了一下。“干嘛跟我说这些。”方肆懿见状把他往怀中搂。“不是不高兴吗,大少爷。”试图挣脱,被抱得更紧。“看看北平吧。等你家把我娘的骨灰坛子送来,你就回天津了。”迟楠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为什么对娘的遗骨那么执着?”他是争个脸面,从小被遗弃的方肆懿呢?方肆懿扔掉草叶,低下头。“生前没跟她待多少日子,她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还念我的人。”跟方晴衣相处的过往涌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