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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地抱住了那只芳香的蝴蝶。第4章攻的名字一夜过去了。摸到空被子那边,还是温热的。桑枝俯到粟米枕头边嗅了嗅。那股香气已经微不可闻了。撩开帐子看了看房内,他已经走了。桑枝伸手摸了下左耳垂,昨夜还疼痛不已,今天却已完全消肿了。桑枝跳下床,昨天银耳坠应该是放在桌上的,但是没找到。床底下、抽屉里,都没有。桑枝推开门,外面雨稍微止住了,然而那昏暗的天色,看来又要有一场暴雨将来。来了两天,都是这样连绵的雨。他回屋拿了橱里的一件斗篷裹上出了门,配给他的衣服不多,都放在一个衣橱里。拐过三道竹梯,沿着长而湿滑的宽石阶一步步挪下去,来到码头后的汀上。从西面来了一队两列的祢人,比桑枝大不了多少。胸前的挂带上,都别着刀。都裹着黑头巾、打着子尔、束着花腰。领头一个腰间还别了把短枪。因为齐整而肃然,让人感觉是浩浩荡荡的一队。他们往那边船库里走,隐约听见有人问:“今天要审人?”然后就是一串又低又快听不懂的祢族话。桑枝在积水的汀上后退一步,回转身跑回去。爬上石阶,上了一道竹阶梯,听见有喧哗。桑枝站在一边等待着,看见两个男仆一左一右拖着个丫头沿回廊走了过来。那丫头嘴里塞着布团,头发已经挣散了。经过他时,那丫头抬起眼睛怨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被拽了下去。人走了,大概是要去后方的排楼里。但是那瞥过来的一眼……怎么说呢,像是一根毒刺剜进了心里。端着水的仆人上了楼,桑枝跟着回了房。在房里洗漱毕了,那道怨毒的目光还是在心中挥之不去。桑枝问老佣人:“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那老奴指指自己的喉咙,摆摆手。原来这里的确有人不能说话。心情比连绵的雨更阴沉了。惊雷在天边滚滚地炸开。“桑枝?”桑枝回过头,屋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女人。身边还陪着一个小丫头。这女人,就是昨日看到的船上的女人。今天她换上了这里人的装束。绣花短褂,百褶裙垂到脚面上。裙子盖到脚面,表示她婚配过。这个女人的眉毛扯得很细,从眼皮往下擦着胭脂。“你是……”“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我敲门了,没人应。”桑枝把后窗的档杆放下:“雷声太大了,没听见。”刚才,他只是看着后山的竹林,想着昨夜出神。“我是底惹阿茶,汉姓杨,我爸爸是这里的毕摩。你叫我阿茶就行了。”“毕摩?”“嗯。是管祭祀节庆的。桑枝对这里还很不熟悉呢。”她在桑枝对面坐下。“是。我只是半个祢人。”“那不算什么,就算是黑牟,现在跟汉人也有很多交流。”她四处环视着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然后坐了下来。“黑牟?”“就是这里啊。花沔最大的姓氏就是黑牟,然后是白牟。只有黑牟才能被称为主家,我们见到了小蓟,论理都是得喊他头人的。”桑枝闭口不问了。眼前的女人多话,还自来熟,但是说的几句话比他以前认识到的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