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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陵眼尖,低声将纸上内容复述与我听。师叔,你这剑再不落下,我气得快要恨不得替你代劳了!林青的师父果然借坡下驴,作怒其不争状,道:“阿青,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若是说真话,师父不会不顾念师徒情分,你何必竭力替自己开脱。”林青一个劲地摇头,只差流下血泪来替自己伸冤了。我爹沉默许久,终于有了决断。“斯人已逝,赎罪也无处可去。既已私下寻过仇,此事也算有了个结果。林青非我名下弟子,原不该我越俎代庖,然无情剑宗容不下此等私德有亏之人——雁行,带他去收拾行李,送他下山罢。”三师兄领命,架起了林青,那位师叔立刻急眼了,讪讪道:“宗主,林青他已经练不成武功了,就这么将他赶下山去,恐怕不大妥罢。若是赎罪,罚他劈柴烧火,每日为那位姑娘诵经祈福也是好的……”“不必再说。”我爹拂袖起身,不打算搭理那位师叔。他往堂后走了两步,忽地停了脚步,沉声道:“常雪初,你留下。”28、宝相经(二)166.找我干啥?我虽有疑惑,但应答得更快。堂中只余我与我爹二人,我大剌剌问道:“爹,找我甚么事?”他挥掌封上木门,扭头望了我一眼,再开口时却是说:“跪下。”167.我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为何?他不容我诉出心中莫名的委屈与疑问,闭了闭眼,重复道:“跪下!”我撩开衣摆,直直跪在了堂前。仰头望去,梁上的牌匾在经历数百年的洗礼后磨平了棱角,挂着祖师爷亲手刻下的四个大字。俯仰无愧。我爹语气冷淡:“你可知今日为何让你跪下?”“不知。”我要是知道,这厢也就不会这般迷茫了!“将你衣服里的东西拿出来。”我满眼茫然,从袖间抽出了一条我娘绣的丝帕,又找出半包吃剩的松子糖。怎么,贪吃也能叫我跪上一回吗?我又挥了挥袖口,忽地从夹层里掉出一支细长的簪子。青瓷质地,顶端雕成了精致的叶形……是江御风插进我头发里那一支。江御风送的东西,我是万万不敢昧下的。可他到最后也不曾带走,我原想丢掉,又担忧他会拿这支簪子说事,只好夹进了衣衫里。竟然叫我爹见着了。“玉冠青簪,谁人不知这簪子是枯木教江教主贴身之物。常雪初,这簪子怎会到了你手里!”霎时间,我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我该怎么同我爹解释,说这簪子是江御风送给我的,是实话实说不假,可我这么一说就是越描越黑。临时编个借口,以我的道行,是如何也瞒不过我爹的法眼。他将我百口难辩的神色尽收眼底,握紧了五指,将此事拆分开来一句一句问我。“这青簪,可是江御风之物?”“是。”“你被劫到枯木教后,是否与江御风私下独处了?”“是。”“这簪子如今在你手中,可是江御风送予你的?”“……是。”我说不出一个不字,现下窘态与方才的林青奇异地重合到一处,我亦拼命摇起了头,艰难解释道:“爹,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