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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来的还有一件深灰色的东西。我定睛一看,脑袋嗡嗡地叫——被他从床上踹下来的是我的内裤。我没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发现他已经醒了,把内裤踹下来也是故意的。于是干脆不看,抓起内裤就跑。磕磕绊绊地回了家,仿佛上西天取了趟经般疲劳,感觉自己从未这么狼狈过。狼狈归狼狈,不论是车钥匙还是内裤都消灭不了那个夜晚给我带来的快乐。?这件事让我开心了好几天,总忍不住一再地回忆全部的经过。搞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干什么都会突然停下来傻笑。洗头发时笑,迷了一眼一嘴的泡沫;接水时傻笑,摁住按钮不放,没注意到饮水机的热水源源不断地外流,溢出杯子,烫伤了右手;看电视时对着那个天下第一丑的非洲木雕笑;在屋子里打转,转到阿盖面前对着它的硬壳子笑;逛花鸟鱼虫市场也忍不住笑,笑得笼子里又黄又绿的胖鸟和着我叽叽喳喳地叫,还笑得水池里的鱼一个劲扑腾。人总是悲伤是得了病,可总是快乐也不行。问题不在于悲伤还是快乐,而在于不可以长期被一种情绪垄断,这会令人脑袋迟钝,早不记得自己最初因为什么快乐或悲伤,只抓住这个情绪不放,单因为快乐而快乐,因为悲伤而悲伤了。这样没了根基的情绪显然不是正派角色,它像毒品一样迷惑心智,给人带来一段仿佛时间静止的固态体验。然而当“药效”过去,其他的一切会异常凶猛地袭来。这段极乐的记忆被我回味到滚瓜烂熟,快乐在我一次又一次精细的复盘下逐渐变得透明,忽然一个时刻之后,它无法再遮挡其他定时炸弹般不稳定的元素。我开始担忧,几乎到了恐慌的地步。那晚楚悉在我问完第二天会不会忘记后毫不犹豫给出了肯定答复的那几秒一再地在我脑袋里重播。我当时确实接受了他的选择,可激情过去,真正地面对现实的时候,我又没法像那天晚上一样潇洒坦荡了。甚至我这回连在心里骂他胆小鬼的资格都没有。楚悉那时根本没有进行下去的意思,是我主动的,我昏了头做出自己可能无法承受的让步。相当于是我自己扔出了一份不公平的合约,楚悉签了。他没做出任何违反约定的事情,我没有苛责他的立场。我就这样独自焦灼着,脑袋里心里长出无数想法,它们自相矛盾,打得不可开交,仿佛有无数只兔子在我的身体里奔跑,闹得我不得安宁。我忙着承受兔子们打架,忘了时间,过得浑浑噩噩,自己生日到了都不知道。第15章晚上许若楠打电话来让我请吃饭,她说完电话里传来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跟腔。想到自己饱受折磨,不仅没收到半点的关心安慰,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想占我便宜吃白食,我百感交集,叹了口气,说,没心情,没钱,不想吃。然后我才从许若楠口中得知今天是我的生日。快来,她说,方哥的酒吧,我请你喝酒,这样够意思了吧。我一现身,他们就起哄让我罚酒三杯。我正要拒绝,许若楠起身递给我一只玻璃杯,指着大声说,是可乐。我一点不怀疑地接过喝了一大口,刚进嘴就听到一阵拍手哄笑,嘴里的酒辣味直窜脑门,辣得我眼睛鼻子皱成一团,怒目望向许若楠,冲她大喊,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她笑得前仰后合,向我招手。不理那些早就喝嗨了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