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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严奚如记得,除了杨铭之外,这次普外派来前线救援的两个年轻医生也都是廖思君的学生。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宿命。严奚如转身离开,却又撞到一个人——白发扎眼,身量也远没有记忆中高大。他压抑着酸楚,嘶哑喊一声:“爸。”严成松抬头见到是他,眼梢皱纹瞬间簇集,无半分父子异地相见的感动。“你怎么来了?方光明他让你来的?!”“我跟着物资队来的,马上就走。”严奚如摇头,尽量扯出一个轻松的微笑,“顺便来看一眼对象。”对面竟然没有动愠,只睨来一眼:“又在瞎胡闹。”还是那样,儿子做如何都会不满意。严奚如问:“爸,你不是在疾控中心吗?怎么还来前线,这里多危险。”“不来怎么知道如今什么情况,在这里的,都清楚危险。”严成松都亲手给伤者换药。这里灰烟瘴气,他衣领鬓角也铺满尘土,双手却是干净。严奚如难得对爸爸说一句柔软的话:“我知道您万事都得当先,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mama一直在家里担心着你。”严成松手下一顿,没有抬头:“知道了。”严奚如在兜里摸了趟,唯一的方便面舍不得给,让出一根火腿肠给爸爸。严成松其实感动,收下也没说什么。一贯地沉默,分别的时候,还了一盒牛rou罐头给他。“给你那个……那个带去。其实我们前线部门,吃的喝的都充足。一大男人处对象……不要这么抠。”严奚如接过铁罐的手心一沉,心中同样沉甸。他把东西送到县医院,托人带进去,这次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要跟着队伍回去了。座位逼仄,摇下车窗看一眼天空,舍不得错过一点见过那个人的月光。若说月亮照世人常分离,但月光常照爱人。听说有加餐,俞访云坐在座位上乖巧等待,他们这两天吃住都在病房里。等面泡好还要在紫外灯下照个半小时,送到手里的时候,面早就泡成了饼,和着冷水咽下去,才发现汤底下还藏着几坨珍贵的牛rou。在最下面垫着一张废纸,不知道是严奚如哪里捡来的药品说明书,写着他难得端正的字迹。“现在谈爱或许不合时宜,但希望你记得……”后面的字被水打湿看不清楚了。翻到背面。“寒暖不常,殊以为念。寥寥几字,难负深情。”这几日责任在前,俞访云来不及思念,甚至以为一回头还能看见他。现在吃这一口难吃的面饼,终觉喉中酸楚,眼前干涩,手边只有个口罩,也不舍得拿来擦眼泪。敞开的纸袋最宝贵,装着一盒粉红色的草莓,严奚如一路小心揣着怕压到,可车上磕磕碰碰,还是撞坏了不少。在路上又找不到一张可以写字的纸,干脆摘了胸牌,撕掉照片,写在卡片上塞进了塑料盒的缝隙。俞访云不嫌弃这草莓蔫了,拣到几颗味道古怪的也吞下,至少是甜的。卡片上是他熟悉的几个字,“桐山医院普外科,严奚如副主任医师”。照片撕掉的位置留了四个字,染了粉色的草莓汁,抹开笔划,像恋人脸上的一抹绯红。——“代我吻你”。严奚如从湃庄当天来回,跨越几百公里仅仅为见他一面。回来便抖擞了精神,在后方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