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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看他的眼神清晰。窗外愁雨一更又一更,哪见春芽绿巧杏花好,可严奚如的心池却吹了一整面的春风,旧词唱罢,便饰新意。既见心上人,满楼春意盛。这年最后一日,乔木银装素裹,严奚如将自己打扮成一颗圣诞树,穿了一身烫到裤脚的斜纹西装,似一只孔雀招摇,准备在合适的时机问上一句,“晚上一起吃饭吗?”本来春色正酝,开屏途中却被老太太打断:“祁家的姑娘回来了,你知道不啦?”“祁司棋?”云山祁院长的千金,之前让严奚如去联姻的那位。“小姑娘刚从英国回来,这么多年都没交男朋友,现在回家了该谈婚论嫁了嘛。我约好了,这周末……”正说着,严奚如见到一个身影慢悠悠从楼梯口走过来,打断她:“见不着,我不想见。”严老太太嗓子洪亮:“你爱见不见,关你什么事,人家要见的也是俞访云!”严奚如一惊。我靠,不会真要一起嫁过去吧。“两个人相貌合适,年龄合适,哪哪都合适,有你什么事,怎么自我感觉这么好的呢……”严奚如眼见俞访云已经走到了跟前。他今日套了一件冲锋外套,小脸嵌在宽大的兜帽里,鼻尖被冻得熏红。“到时候把人送到门口就可以走了,不耽误你……听见了没有!”老太太中气十足,吼得严奚如耳膜震荡。心里却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被耽误。上完门诊还在想这件事。本来一小锅默默无声的茶汤,文火炖着,忽然就咕嘟咕嘟的沸腾了,引得大家都过来看,都想分一调羹。能怎么办,他这就去把锅盖盖上。这么想着,严奚如推开办公室的门,俞访云正跪在沙发上扒着窗台上的一小块夕阳,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看什么看,小朋友今天放学又没人来接你吗?”俞访云回过头便藏不住兔牙,蹦到他面前,大大方方说:“我在找你呢,一天都没怎么见着你。”“找我做什么?”他的白大褂衣领总是翘起个个耳朵似的角,严奚如替他捋平了。俞访云眼睛亮亮的:“礼物还没有给你。”他手掌一翻,从口袋里找出了两样东西,摊在手上:一个药囊,一个木盒。“礼物不是那几包药和锅子?”严奚如扣下药囊,打开木盒,是枚铜质镀金笔夹,嵌了银,大小刚契合自己胸前的笔,不知雕得是什么花。“豆蔻,真的豆蔻。”俞访云道。二月初的梢头娉婷袅袅,清秀雅丽的方貌,才配得上少女的十三年华。俞访云三番两次捡回来的钢笔终于套上了铜夹,能固定在胸前,不再成为师叔撒气的受害者。严奚如的钢笔精雕细琢得来,世间独一份,那这笔夹一定也是按着大小定做的,这份心意,他被宠若惊,恍入云端,片刻后才咂巴出点被偏爱的味道。“俞豆蔻,你如果每年都这么送礼,要赔得兔毛都不剩。”俞访云迎着他视线:“不亏,就今年亏给师叔一次。”严奚如把那两样东西攥得紧,才想起自己兜里还有东西。“今晚的戏票,那天的电影没看到,用这个补给你,行吗?”俞访云原以为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料真的记在了心上,于是眼睛忍不住弯弯,“好。”“就今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