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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火郁结,心火旺盛,并非一朝一夕。严奚如是个多事的病人,站在后面盯着他写完处方。有多为难,一味药的用量改了又改。俞访云这周全细密却犹豫不决的性格,好像从小时候就开始。他以前脚底平,常常摔跤,慢慢养成了走十步必须先丈量八步的习惯,就这么成全了之后的脾气。不知是好是坏,即使是平坦大路,也走得似峭壁小径小心翼翼,和某人撞山凿石的脾气正好相反。最后放下笔,对折三次,塞进自己口袋。“不给我啊?”病人手臂一撑,坐到医生的桌上俞访云抬起头:“等着吃药就好啦。我也给你加了甘草。”靠得太近,热息吹得他睫毛都轻颤,又与梦中的角度相似。严奚如嗓中一涩:“我不怕苦。”“师叔从来什么都不怕。”俞访云轻笑声着,倒像是在揶揄他毫无顾忌。无所顾忌皆因心中坦荡。对面又主动抓着自己袖口磨蹭,将刚才凝神写字蹭到手上的红墨水全匀给他,真是爱干净的一小孩。严奚如遂即抓住那只手,抹开墨水,刮到他鼻尖。“现在怕了。”大魏虽然外表看着充满生机,其实内里已经乱糟糟一团。心脏的状况需要更换第二次瓣膜,但结合其他器官的质量,手术的风险也不可估量。心内心外的会诊医生来了两波,始终没敲定一个合适的方案。第三次,心血管来会诊的主任是沈蔚舟,看了看大魏的病历之后说:“他暂时不适合做手术。”“我知道,但他的指标符合手术条件,各方面情况都允许手术。我已经答应他了,尽快安排手术。”严奚如不知道是被大魏sao扰得不胜其扰还是为何,态度隔日转变,坚决支持他手术。“你安排?是你们外科做吗,用你安排?我们心血管不是你们普外,手术想做就做,刀想开哪儿就开哪儿。不综合评判确保手术后的收益,这台手术,我没办法同意。”严奚如第一次在自己办公室被人甩脸,面色也不太好看:“我可以找老杨做,不需要你同意。”沈蔚舟把病历朝桌上一扔:“你到底怎么想的?他不做这次手术,心脏也能至少维持正常运作两年到三年。这人的情况本来就不能保证正常生活质量,说得难听一点,能多一年是一年。为什么还要横遭一次罪?严奚如,你是不是手术台上站多了,除了手术,连最基本的看病都不会了!”严奚如的脸色瞬间转青:“我就是在给他治疗,手术就是最好的方案。”“我不是你,我做不了。”严奚如被外甥呛得摔门而去,把旁边一直安静写病历的俞访云吓了一跳。“他什么毛病?”沈蔚舟笔一丢也想走,却被俞访云喊住。督查小组去而复返,秘书长却跑来天台晒太阳。“听沈蔚舟说,你有个病人非得送去心胸外开刀?”严奚如懒得解释:“郑秘书长也来调查我,觉得我就为了赚钱开昧良心的刀?”郑长垣说:“这么点事轮不到我亲自插手。你要开黑心刀,我第一个举报。”“又出什么事儿了?”郑长垣摇头:“还在调查阶段,不方便透露。”严奚如无语:“那你找我干嘛来了,就显摆你知道的比我多呗?”“听说你要了玉树街后巷以前剧团剩下的那两间店面,老庄替你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