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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答道——“好啊。”那声音很轻,但是却沉沉的落在了颜烛耳边。一路下了山,天上泛起鱼白肚,颜烛背着茯苓,走进了一家医馆。医馆的大夫刚起床,见人被背了进来,赶紧打起精神给茯苓看伤。好在柳晚晴给的解毒丸确实很有用,银针上那点毒已经去的七七八八,大夫把茯苓手臂上缠着的布条拆下来,打算重新给他上药包扎。血已经凝固了,布条被粘在伤口上,想也知道有多疼,颜烛皱着眉站在茯苓身边。茯苓的脸色都被面具挡住了,只有下巴露在外面外,发白的嘴唇弯起来——茯苓仰起脸正冲着他笑。颜烛的眉头稍稍舒展,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想:这人是受过多少伤,才能如此泰然?可受过再多的伤,也还是会疼。大夫给茯苓亲自伤口,一盆水都被染红了,大夫侧身向屋后道:“师弟,你能不能帮我换盆水来?”屋后有个人伸着懒腰,应声出来。茯苓抬头看了一眼,身子一僵。此人正是当年给茯苓师娘看诊的那个庸医,那个用“初雪的蟪蛄”作药引的肖永!茯苓的眼里浮现出恨意,身上的杀气陡然外露,把大夫吓得一哆嗦。颜烛问道:“怎么了?”“无事,”茯苓深吸一口气,收了杀气,道:“太疼了。”大夫抹了把汗,刚刚揭布条、清洗伤口都不疼,这会儿都洗完了,知道疼了?这人难道伤到脑子了不成?颜烛看了一眼出去换水的人,压下眼中思绪。他方才分明在茯苓身上感到了杀意,绝对不是错觉,那股杀意非常强烈。甚至带着深切的恨意。包扎完,又敷上药,大夫开了两幅药,颜烛带着茯苓去了一家客栈。茯苓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最近过得有点太舒坦了,受了屁大点伤,就有人床下床上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的。这伤在茯门主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杀手受伤那简直和吃饭一样寻常,在万仇门的时候,他完全信任的就那么几人,柳晚晴毕竟是姑娘,也不能麻烦人家天天当药童,剩下一帮大老爷们儿,能把药煮熟就不错了,茯苓只要下的了床,就不会再劳烦他们——谁知道那几个把瓦罐子煮炸过的人熬出来的药,会不会多喝一口就让茯苓命丧黄泉了呢?且不说他大仇未报,堂堂万仇门门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刀阎王,竟然是被底下人熬出来的药喝死的,还没来得及流芳百世,就先贻笑万年,茯苓死也不会瞑目的。“先把药喝了。”颜烛给他端了个瓷碗过来。茯苓接起来就喝,仍旧是不急不缓,一般人喝药要么死都逼不进去一口,要么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全喝完,像茯苓这种喝法,颜烛只见过一人——程宿雨。茯苓喝完药,又接过颜烛给他漱口的茶,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奇怪的问道:“怎么了?”颜烛问:“你为什么要戴面具?”茯苓觉察出他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心里一咯噔,但仍语气随意道:“因为我长的丑,不想让人瞧见。”偏偏这语气还带着点自豪,哪有半点因为相貌丑陋的自卑?颜烛道:“相貌不过是一张皮囊,不必如此在意。”茯苓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