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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这么个经验十足的手艺人都被问得不免有些紧张了。祝深听出师傅话里的意思,笑说:“不是,我只是想早点拿回来。”说完自己都有些怔忡,他都二十四岁了,不是四岁,怎么画完画还像个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展示给人看呢?那头的师傅一听,却是松了一口气。通完电话,祝深下楼时没见着钟衡,方姨端着早饭上桌,朝祝深挤眉弄眼:“深深去喊喊阿衡嘛,吃早饭啦。”祝深点了点头,便上了楼。说来,他入住桃源已有三两月了,钟衡的房间却是一回都没有去过。想着里面的装潢陈设大抵是脱不开沉闷古板的黑白灰三色,像是钟氏三十层的那间办公室。门虚虚掩着,看不出里面的陈设。祝深抬起手正准备敲门时,忽听钟衡道:“展眉。”是在和人通电话。和谁自然不言而喻。祝深蹙眉,高抬的手落了两寸,又蜷握成拳,滞在了空中。钟衡的声音有些低,问道:“今天?”祝深放下了手,眉头皱得更深。从只言片语里窥得前因后果,像是害怕听到什么回答,他丝毫不带停留地快步走下了楼,下到最后一阶时,不由得自嘲一笑。他这是在干嘛啊。坐到餐桌边,看见方姨端来最后一屉汤包摆在桌上,餐桌堆得很满却摆盘精致,可祝深却提不起半点胃口。见祝深一人下来了,方姨有些奇怪,便问:“阿衡呢?”“没喊。”祝深自顾自地夹起一只汤包放到了自己的碗里,筷子尖一戳,剔透的薄皮儿便淌出了水,像是兜不住的秘密一股脑地xiele出来。方姨更加纳闷了,怎么就上了个楼,心情变得这么差啊?想了想,她说:“那我去喊吧。”话音刚落,钟衡已从楼上下来了。“哎呀!阿衡来啦。”方姨给他挪开椅子,余光瞟了眼祝深——没反应。钟衡看见祝深这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抿起了薄唇。方姨看看祝深,又看看钟衡,手往围裙上一擦,还是走为上计:“突然想到后院的花我还没浇水呢,你们慢慢吃!”方姨这一走,对坐着的两人气氛便愈发凝重了。眼下祝深有气没处撒,只知将个不知反抗的包子戳得稀巴烂,实在是没长进。想到那一声温柔低沉的“展眉”,他实在气不过,放下筷子,抬头问钟衡:“你今天是不是有别的安排?”钟衡一怔,眼里却有遮挡不住的失落。他从昨天起就等着祝深的审判,近乎自虐地在猜测祝深会怎样和他开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祝深是想让他来开这口。也对,他来开口总归是体面些。“是。”总不愿使祝深为难,钟衡顺着祝深的目光,眼里早如古潭般死寂,“我有。”反正残忍杀掉美梦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手起刀落,不过是眨眼之间。祝深眯起了眼睛,几乎是咬牙道:“很好。”边说边站了起来,双手紧扣桌沿,骨节泛着白:“既然你有安排,那就忙你的事情去吧。”钟衡抬起头,对着祝深的目光,轻轻问:“你呢?”“我也有自己的事!!”祝深瞪了钟衡一眼,气冲冲地跑上楼。自己的事。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