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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钟衡将头稍稍转向窗外,车窗倒影上,他的眼眸依然是深邃的,像一片祝深不曾涉足的海。钟衡声音多了些哑:“它不过只是块表。”祝深哂笑了一下。“你戴着。”钟衡再次开口,是用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画一幅画吧。”“好。”两人的气氛就此沉默,连阿文开车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到了钟衡的霉头。“阿文。”钟衡道。忽然被点到名的阿文脖颈一缩,“钟总?”“不去祖宅,去桃源。”这是钟衡的私人的房产,买了很久了,可那房子太空太大,钟衡一直都没宿过。“是。”阿文方向盘一打,心道桃源那合院空了那么久,可算是等来主人了。祝深对此也是一百个赞同,不为别的,他也不想成天在钟宅与钟衡假装恩爱。那块表,看上去耀眼炫目,可戴起来还是太重了。去桃源的路还有一截儿,想到祝深这两天几乎都没怎么阖眼,钟衡低声对他说道:“今天累了,眯一会儿。到了我喊你。”这时正呵欠连天的祝深却仍有顾虑:“要是我做噩梦了,你得叫醒我。”“不会做噩梦的。”“睡吧。”钟衡轻轻说。不知道是否是祝深太困了,觉得这时的钟衡竟这样温柔。第6章祝深不知道,他这一眯,眯了多久。等他醒过来时,人还在车上,车却不在路上了。四周漆黑,只有前方微微透着光亮,他揉了揉眼睛,等视野完全清晰时,才发现自己在车库里。祝深活动了一下脖子,往旁边看,发现钟衡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见祝深回望着自己,钟衡敛了眸,声音低沉道:“你醒了。”“我睡了多久?”“两个小时。”祝深一惊,再一看手机,都十点半了。他语带嗔怪:“你怎么不叫醒我?”“你没做噩梦。”钟衡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打开了车门,自顾自地走了下去。祝深被灌入车内的冷风迎面扑了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睡前的叮嘱,暗道这人实在是木头一个,不知变通。估计就算火烧到了眉毛,只要他要不做噩梦,钟衡就不会叫醒他。祝深从车库走出时,借着路灯的光影,发现大地都铺上了一层雪白,车轮驶进来留下的痕迹,都被雪盖住了,只留下浅浅的一点印子。再抬起头,跟上钟衡时,他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栋合院别墅依山傍水的,就直直地屹立在了他的眼前。祝深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是你家?”钟衡点了点头,动了动唇,像是对“家”这个形容很满意。“还不错。”祝深评价道。何止是不错。这里叫做桃源,青瓦白墙,飞檐斗拱,天幕降雪,雪落清池,倒真像一座世外桃源。祝深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油画风格自成一派,带着点儿西方的浪漫,又带着点儿东方的写意,爱用光与影,又重诗和情。隔着重重雪帘往这院子看上一眼,祝深不禁在想,等到雪停了,一角阳光从厚重而冰冷的黑暗桎梏中冲射而出,投到地上,投进这院子里时,得美成什么样。正想着,钟衡撑开了伞,带他往里面走。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