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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眼有区别,殷烈看完第一遍就舍不得撒手了,也不问孩子娘究竟是谁。殷王皱眉,他未跟晋仇说太多,只看着晋仇空洞的眼,将手盖了上去,驱散寒意。他们一同回到殷地,听到了殷烈放肆的笑声。“都给我翻书,每人挑出一个名字,给我儿子使!”“元灯灼,你一直哭丧着脸干什么!是不是见不得我有子嗣。”“崇修仙人为大家死了,你连伤心都不伤心,还这般大笑!”“他死与我有何关系,我儿子不比他好看多了。”殷烈笑地很开心,脸上见不出半分悲伤。殷王看晋仇,他有些庆幸晋仇听不见这些殷烈心中未必没有晋仇,但他表现在外的,是对晋仇的敌视,这份敌视哪怕是假的,也会伤人心。晋仇听不到是好事。吩咐手下让殷烈带着孩子来他的宫殿,殷王领着晋仇前行离开了。晋仇就那么被握着,握他的人很是控制手中的力道,唯恐伤他,又不愿放开。晋仇便也努力握着,他不敢松开,唯恐松开自己便一无所有。殷烈来的时候他感知到了,接着便听殷王问他,“孩子叫什么。”“恪,恪守的恪。”他回。殷王遂与殷烈道:“孩子日后叫殷恪,由孤与晋仇看管,你要是外面浪荡,便去。”殷烈笑了,“什么殷恪,恪守的恪?真是难听,爹便要这般拘束着他?是又被晋仇蛊惑了吗,他将自己整成这副模样,你心疼他,肯定什么都听他的。”一开始就知道晋仇不会死,可死前还愚弄世人,未免可笑。殷烈抱着孩子,他是真的想当个好爹,完全不想把孩子给晋仇养。要是被晋仇教成满嘴礼乐的样子便不好了。但他在笑的时候,晋仇已伸出手,抱住了那孩子。殷烈一时不察,就被夺去了手中物。再然后,他被赶了出来,怎么敲门里面都没反应。“那是我儿子!该由我养!”他怒吼。晋仇听不见,他只是伸手,碰到了那柔软的一切,很温暖,没有哭泣,浑身还透着奶香。手开始颤抖,晋仇知道自己又骗了一次世人,不周山脉不在了,天下会成何种模样,这是否是他之错。他若真想教世人,世人便有得道的机会,他一次次欺骗,使众人迷失。这世间没有天生的愚人,只有愚人的君与天。他一次次被命压垮,在天地挣扎,不再反抗,一味屈从。天命如何,他便如何,因他知自己反抗不得,对明知不可为之事他不敢尝试。他是真愚人,世人尊他,便也愚昧。修士能治好耳目,但他自愿戳破一切,再不闻不见不语。他不能再想父母之事,不能再想天下。他反抗不了,那便再深一层地麻痹自己。“你愿意接受一个赤|裸裸的,不那么好的晋仇吗?”“愿意。”殷王握住了晋仇的手,他们紧紧依偎着。若有人共同承担,世间一切便可承受。只这样的人太难寻,可即便无他人,还有自己,自己是永远可承担自己的。只是一个人更累些。混元想分裂另一个自己,他是孤独的懦夫,但他知道自己是可信的。晋仇也有可信之人,他会一次又一次原谅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