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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了一会儿,在出亭子时,谢兰生从地上捡起一片大大的银杏叶,问:“莘野,你会不会拔老根儿?”“……什么?”“拔老根儿,北京话。”谢兰生说,“我小时候每年秋天同学们都拔老根儿,每个人捡一片落叶,而且要捡根最粗的。两个人把手里叶梗跟对手的十字相搅,握着两端,用力拉扯,争取自己手里的叶梗拉断对放手里的梗,叶梗断了就是输了。”莘野唇角含着点笑:“没有。”他向一边迈了几步,拾起地上一片叶子,掐着叶梗的两端,问,“这样?”“嗯!”谢兰生把叶梗一竖,往他自己那一边拉,结果,他才刚刚使一点劲儿,他的叶梗就断开了。“……”他又捡起一片,“再来。”五秒钟后:“再来。”一连失败三次以后谢兰生终于放弃了,他又捡起来了两三片能夹在书里当书签的,一手握着,说:“算了算了。”莘野晃晃手里叶子:“不比了?”“不比了。”谢兰生说,“你的那根最大最粗最厉害,行了吧?”莘野:“…………”过了几秒,谢兰生才反应过来莘野是当双关句了,一边笑,一边抬手锤莘野背:“想歪了你!”与20年前有些酸涩的心情并不相同,他们两个打着闹着,离开了爱晚亭。接着,他们俩与当年一样,顺着金色的银杏大道,向陶然亭与慈悲庵走。兰生想起他那时教莘野“共君一醉一陶然”的诗,想起他说的“与君同醉,无比喜悦,说两个人高水流水,是知己”的解释,再次感觉冥冥之中一切似乎早有定数。“要想成,陶然亭”,还真是准,“要想散紫竹苑”就不知道了。跟当年不同,一路上,每到一处开阔地,他们都能看到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这才刚到早上10点,第一波儿就出来了。走着走着,再一次,慈悲庵就在眼前了。这是最老的一处建筑,始建于元朝,由佛门弟子在高地上兴建而成,“创于元沿于明,招提胜景由来旧矣”。到某一个特定地方,谢兰生的脚步停下了。他记得,就在这里,莘野突然告诉他说“1384天16个小时,零25分钟”“谢导,在过去的1384天里,我每一天都会想起你。”“在过去的33233个小时里,只要我是清醒着的,我每个小时都会想起你。”有些恍惚。前面,莘野好像完全明白谢兰生在想些什么,他忽然间转过头来,眼睛依然清清亮亮,脚的位置也差不多,只是这回,他唇角带笑,说,“谢导,在过去的8689天里,我每一天都会想起你。”谢兰生一怔。莘野还是带笑,又接着道:“兰生,在过去的20万8553个小时里,只要我是清醒着的,我每个小时都会想起你。”“……”谢兰生心里再次泛起酸涩,又带着甜。谢兰生也笑了,他走过去,跟莘野肩并肩,转过头,说:“那,在其中的,嗯……8689减1384,是多少?”“7305。”“那,在其中的7305天里,我也是。”自从重逢的那一天起,即使还没在一起时,谢兰生也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