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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惮从后视镜中看了眼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杂乱无章的头发,三十三岁的年龄,是不会骗人的。他开始回想过去的日子,白掣的名字确实只是这段时间偶尔地出现,而焦丞很少会提他的学生时代,哪怕提及,也只是潦草地停留在大学。小商小铺的门紧闭着,门口还贴着新年的“福”字,夜色愈浓,车子驶入小路,灯火少了,只剩下马路边几盏微黄的灯。开了一会,忽然两个小小的身影撞进他的眼中……也撞进了胸口,仿若千百辆机车反复地碾压、碾压。李飞惮停了车。灯影下,两个身躯挨在一起,熟悉的面孔闭着眼睛,脸颊通红一片,他依靠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身上还套着另一件外套,烟灰色,明显不是他的。身体内的暴虐分子突然爆发,李飞惮猛得跑过去,拎起那个男人一手抡去,那人始料不及,一下就摔倒在地面上。李飞惮跨坐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又砸过去,谁知道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握住,吃痛般地站起来,去揪他的衣领,两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手腕青筋暴起,近乎低吟的怒吼,宛如两头失控的野兽,谁也不甘示弱……“咳咳,咳咳咳……”白掣突然停下了手,又一个拳手砸在了他的脸上,“妈的”报了句粗口,吼道:“能不能先不打了,他还病着呢。”李飞惮一怔,身上的暴怒因子终于退散了些,他喘着粗气找回理智。长椅上的焦丞拼命地咳嗽,他的脸愈发红了,就连身上盖着的烟灰色大衣也渐渐滑落。李飞惮紧张起来,赶紧跑过去,“他怎么了?”白掣摸了摸嘴角的血渍,“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应该是发烧了。”“发烧了怎么不送他回去,还在这里吹冷风!”李飞惮吼。白掣语气也强硬起来:“我也想啊!他手机没电了!这毛病的鬼地方,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我手机连信号都没了!”两个人再争吵下去也无济于事,李飞惮突然想起上次放在后备箱的药箱,赶紧背了焦丞往车的方向走,白掣帮他扶住。果然翻到了退烧药,打开副驾驶座,将位置放到最低,随后将他抱了进去。后座的旺仔看见焦丞这样,紧张地开始狂叫,李飞惮赶紧“嘘”了一下,他突然就安静了,用舌头舔了舔焦丞的眼皮。“你去长凳等我,我们聊聊。”李飞惮扭头对白掣说。白掣的眼睛从副驾驶座缓缓移开,什么都没说,往回走。李飞惮将车开到马路更边上,调好车内空调的温度,又找了条毯子给焦丞盖上,他开着灯望着焦丞的脸,久久凝视着,随后倾身轻啄他的脸颊,“坚持一会,马上接你回家。”深夜的天太冷了。两个大老爷们坐在长凳上,气氛诡谲。“你就是白掣?”李飞惮开口。白掣点头,拍了拍刚套上的大衣,抬眉:“你是阿丞口里和我完全不同的那个人?也不过如此嘛。”李飞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听到“阿丞”这个称呼时脸色一沉,不过确实,单从外观而言,他们俩完全不同。白掣眼角上挑,鼻若悬胆,正得精致;而李飞惮眼睛狭长有神,寒山凝练般,不笑时充满阴鸷,整张脸彰显着骄傲。完全不同的类型和领域。<